“干什么?每天被你們擋著前后左右,連風景都不能看,當然只有搓麻將啊!”
嚴詡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要我說,北燕就是小氣,你們的使團在我們大吳雖說也有兵馬護送,可那是大大方方地護送,哪像你們,恨不得連出恭都跟著,好像一個沒看住我們,我們就會去你們地里拔根蘿卜偷根菜,一點泱泱大國風度都沒有!”
“咳咳!”
眼見那中年將軍死板著一張臉,分明氣得不輕,聽到越大老爺從后頭過來,突然發出非常大聲的咳嗽,嚴詡就頭也不回地說道:“千秋,去,到抽屜里找找,有沒有多余的麻將,送一副給這位到現在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將軍開開眼界!”
這一回,就連聽了這話的越大老爺臉色也非常不好看:“嚴大人,這位是吳鉤將軍,早就報過名,是之前介紹的時候你自己心不在焉!”
“是嗎?原來叫吳鉤……嘖,我那會兒肯定沒聽見,否則知道是這么個名字,我怎么都要好好和他攀談攀談。當初越老太爺捐給武英館的絕本古書里,不是有一首詩嗎?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好一首豪邁詩!”
嚴詡一邊東拉西扯,一邊非常沒正經地一挑眉,隨即不耐煩地叫道:“千秋,找個東西而已,要這么久?”
就在這時候,越千秋終于從嚴詡身后探出了腦袋:“師父,咱們這次帶了好幾副麻將呢,送他那副象牙的,還是玉的,又或者是瑪瑙的,還是竹的?”
“廢話,送值錢的出去,回頭北燕豈不是要懷疑這位吳將軍的操守,回頭指責我們賄賂他,圖謀不軌?去,就送那副最不值錢的!”
吳鉤雖說如今是土生土長的北燕人,可祖上本是衛國遺民,后來北燕立國,在其統治地域內的衛人代代繁衍,沿用的仍然是祖上的漢姓,操著的也依舊是南方官話,他也一樣。
此時此刻,完全不會曲解嚴詡這意思的他不禁氣歪了鼻子。當看到嚴詡身后那少年捧著一個木盒子跳下車時,他的視線便落在了這上頭,可當越千秋打開蓋子,看到里頭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塊塊長方形的物體,而且上頭還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時,他就有些眼睛轉不過來了。
這真是玩器?不是暗號?不是用來傳遞信息的東西?
不行,此物立時要交給悄悄隨行的秋狩司暗探,好好查一查!
入夜時分,驛館之中大多數屋子都已經熄滅了燈火,一片寂靜,可還有少數幾間屋子燈火通明。其中一間原本屬于驛丞的屋子里,此時此刻便站滿了人,除卻偏將吳鉤之外和幾個校尉之外,還有秋狩司派來的一個司官和幾個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