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蘭陵郡王早就不管后果了,否則他當初會剛回京就踩死一個駙馬?陳國公主親自去告狀都沒奈何得了他,你們還不知道皇上的脾氣,只要真看中的人才,那叫一個護短,根本不管別人說什么!”
人群后頭的一家小茶館里,看著外面那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一個茶客仿佛是苦惱地被堵在了這兒回不去,只能唉聲嘆氣。他三十出頭,看上去人魁梧高大,這會兒正在撕著兩只鹵兔腿,忍不住吐了一塊骨頭,嘴里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不要讓我單獨碰到那小子,否則我非揍得他滿臉包不可!”
茶館的掌柜同樣苦著臉,仿佛是因為這么多人看熱鬧,卻沒有人到這茶館里坐坐,以至于只有這么一個孤零零的茶客。他嘆著氣來到了這魁梧茶客的對面坐下,這才撓了撓下巴:“這天底下就是有人跑到哪兒都會帶出無數的事情,你來之前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的。”
“放屁!我來之前,他家里那個小子是讓我把他老子完完整整帶回來,結果呢?”
魁梧高大的茶客用力一拍桌子,滿臉氣急敗壞:“結果其他人我都接著了,可他自己竟然飛黃騰達又回來了了!這還不算,他那小子自己也跑來了,還捎帶一堆人,這不是添亂嗎?”
“可他也沒讓你到上京來啊。”嘴里說著這話,掌柜對著對面的人微微一笑,“是你自己非要來的,還千辛萬苦通過付柏虎找到了我這兒。現如今這上京城除了我之外,能夠自由活動的就只剩下了你一個。你不幫他,誰幫他?”
“說得簡單!”
本能地伸手去抓腦袋,可手抓到的卻是滿頭假發,二戒和尚頓時恨得牙癢癢的。他此時此刻分外羨慕能夠在對面酒樓上任性妄為,拳打腳踢找茬者的越小四,因為他連日以來都快憋瘋了!
盡管如今他和越小四就只隔著這條滿是人流的大街,可別說看不到人,就是看到了又能怎樣?面前這位在這上京城里開了十幾年店,作為越小四唯一聯絡渠道的老前輩,可人家卻告訴他,自打這次越小四回到上京城后,就主動切斷了這條與外間的聯絡線。
就在這時候,二戒和尚只聽到外間喧囂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完全安靜了下來。這種從熱鬧到寂靜的轉變非常突兀,他不由得心中一動。緊跟著,他就聽到了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
“長珙,你鬧夠了沒有?喝醉了就回家去躺尸,別怪我沒告訴你,我那些外甥女都往這里來了。后日南朝使臣遞交國書,皇上剛剛定下,屆時你也得出席,所以你最好別一不留神馬失前蹄,在這節骨眼上把你那張招蜂惹蝶的臉給毀了。”
說到這里,那聲音一頓,突然問道:“咦,這街上怎么這么多人影?”
幾乎只是一眨眼,二戒和尚就只見茶館外的人流一哄而散。再過了一會兒,偌大的長街空空蕩蕩,只剩下策馬而立的蕭敬先和幾個侍衛。下一刻,對面天青閣上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穩穩當當落在蕭敬先的面前,可不是越小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