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些人舉著明晃晃的兵器,他幾乎第一時間想起了昨日那一幕。
長樂郡王這是因為他查上門了,于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還是僅僅因為這些年囂張跋扈慣了,所以才膽敢如此硬碰硬?
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都意識到自己惹上了不小的麻煩。然而,他還來不及怨恨越千秋的攛掇和挑唆,卻只見這位長笑一聲來得好,竟是握著陌刀不退反進,悍然朝著那些騎兵沖了過去。
眼見得越千秋一聲大喝后直接手腕一轉,將當頭一人劈落馬下,和甄容小猴子連忙也撲了上去,他登時醒悟了過來。
這時候沒時間后悔,如果在這兒弱了聲氣,他這個原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禁軍將軍恐怕再也沒有正位的機會!
“我不過是來查問昨日長樂郡王為何砸了老參堂,沒想到郡王竟是不由分說出動府衛,這是心虛想要造反嗎?”徐厚聰一下子提高了聲音,“諸將士隨我應戰!昨日為皇上解圍的的那些勇士個個連升三級,今天若是被人攆回去,有什么臉面回去見袍澤?”
一個是給我沖,純粹用皇子郡王的身份來壓人;一個是隨我應戰,又用昨天那些人連升三級的例子來激勵部下。越千秋不用想也知道,兩邊的士氣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瞧瞧,拉公家的人出來干私活也是有技巧的!
連劈了三人之后,眼見得自己的一個對手在落馬之后竟是不思進攻,反而轉身就跑,越千秋也不揮刀追擊,而是暴起一腳踹在了人的屁股上。
眼見得人慘叫一聲往前仆倒跌了個狗啃泥,他雙腳猛的一蹬地,整個人竟是倏然沖進了后頭剛剛亂哄哄出了大門,卻因為徐厚聰那番話而陷入進退兩難的那群王府護衛之中。
十四歲的他本來就身量不算太高,此時抄著一把比自己人還高的未開鋒陌刀見縫插針,專砸馬腿,一時間就只聽慘嘶不絕,人仰馬翻,被堵在后頭的那些騎馬護衛哪里還能出得來?
而在他身側,同樣興高采烈的小猴子跟著補刀,看人家落馬就掄刀拍上去。他身形本來就敏捷,雖說常有被人或者被馬險些砸中的情形,可每次他都運氣很好地險之又險躲開,顯然是早就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和師父彭明的斗智斗勇中歷練出來了。
當他發現甄容和全都沖得比自己快時,這才慌忙提著刀追了上去,嘴里還嚷嚷道:“九公子你沖太快了,等等我呀,不把這些酒囊飯袋收拾掉,他們斷了我們的后路怎么辦……”
徐厚聰身后那些禁軍眼見得長樂郡王府的這些護衛如此戰斗力低下,越千秋不過四個人就直接沖進了王府,一時更是沒了顧忌,竟沒有太大的猶豫就爭先恐后越過了徐厚聰,跟在越千秋等人身后闖進了大門。
反倒是徐厚聰想到昨日韓王以及麾下護衛同樣如此名不副實,心下不由冒出了一個念頭。
是不是上京城這些看似光鮮的皇族貴胄,其實都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想歸這么想,他動作卻不敢慢。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最后一個沖進王府大門的。當發現自己帶來的那些禁軍竟是跟在越千秋等人之后,將滿院子的護衛沖得七零八落,他根本就找不到長樂郡王人在哪里,他方才臉色沉了下來。
可此時這種混戰根本就停不下來,再加上還有王府護衛奮力揮舞兵器朝他沖了過來,無奈之下,他只能順手反擊,撂倒幾個之后,他不免更加堅定了之前的猜測。
都說北燕兵馬強于南吳,可看看韓王和長樂郡王麾下的這些人,一個個不都是軟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