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詡也不耐煩憋悶在這皇宮里,可想到實行起來的難度,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北燕皇帝能答應嗎?”
“他會答應的。我們可以說,如若不放心,使團可以搬去晉王府,又或者是蘭陵郡王府!因為之前那兩位對我們至少從表面上看存有善意,至少不用和在宮里似的如同坐牢!”
知道越大老爺這話不止是說給他們聽的,很可能也是說給可能在暗地里監聽的人聽的,,嚴詡不禁和越千秋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又驚又喜。
盡管因為南苑獵宮拆馬車那件事,他們跟著蕭敬先和越小四進宮陳情時,皇帝曾經仿佛玩笑似的問過越千秋是否愿意搬到晉王府或者蘭陵郡王府又或者皇宮,越千秋還賭氣說任憑皇帝拈鬮決定,而之后他們就挪到了這座長纓宮。
可如今再提出那樣的要求,北燕皇帝說不定還是會答應。
盡管只有一半的可能性能夠和越小四光明正大地接觸,但值得賭一賭!
當徐厚聰面見皇帝,幾乎是事無巨細地將今日出去的一系列經過稟報了之后,他等來的只有皇帝那意義不明的三個字,知道了。
他從前還是神弓門掌門的時候,接觸到的都是那些居高臨下的巡武使,和高層打交道的經驗原本不足,如今驟貴,大多數時候能應付下來,可此時此刻這種單獨奏對的時候,難免就有些進退失據。所以,他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知道是否該告退。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他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皇上,南朝使節越千秋求見。”
“呵!”皇帝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丟下手中正在看的奏疏,若有所思地輕輕揪著下頜的胡須。見徐厚聰顯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便笑道,“你猜猜這小子來干什么?”
徐厚聰已經來不及去想皇帝對越千秋每每頗多容忍的態度了,他迅速開動腦筋,終于福至心靈,當即苦笑道:“臣希望自己不要烏鴉嘴……臣以為,他十有八九是來要好處的。”
皇帝頓時一拍桌案,大笑道:“朕也猜是如此!朕那些兒子每每覲見時,那都是猶如老鼠見了貓,偏偏這個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和朕談條件要好處,每次都是理直氣壯得很!來人,宣他進來,他都已經勒索了小元子,難不成還要讓小九兔吐出東西給他賠禮?”
所謂的小元子說的是長樂郡王,至于小九兔,則是咸寧郡王,兩人只差三個月,不同的是咸寧郡王的母親曾經封過惠妃,卻不是十二公主的母親,而是早就失寵廢黜了封號。
當越千秋進來時,就只見徐厚聰站在下首,看他的眼神頗為復雜,而北燕皇帝則是一臉淡漠,看不出什么喜怒。
他這會可不是看人臉色揣摩人心情來的,沒有細想,大步上前躬身一揖之后,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多謝皇帝陛下今天準徐將軍陪外臣去討人參,外臣眼下來討那十六個人頭的帳。”
徐厚聰差點沒被越千秋這開門見山的陳情給嗆死。
越千秋昨天是第一次殺人,這一點他在事后已經從皇帝口中得到了證實,畢竟秋狩司這些年在南邊沒少盯住這位烜赫一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