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越小四撂下話之后,如同一溜輕煙似的溜到了房梁的反方向另一邊,越千秋沒好氣地收拾著滿頭亂發,心里狠狠罵了越小四兩句,但卻著實沒什么緊張的心情。
那家伙固然有各種各樣的可恨和不靠譜,可現在這種時候,應該還是靠得住的!
幾乎就在兩人同時躲好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猛地破開。隨著那破裂的碎片往屋子各處而去,一道身影挾著凌厲無匹的一刀,往其中一張床上惡狠狠地猛劈了下去。居高臨下的越千秋看得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把長長的陌刀。
到北燕第二次看見這樣的兵器破門逞兇,他卻屏氣息聲,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而來人也在第一擊之后就感覺到不對勁,當即收回刀,卻是根本就沒有費神去劈另一張床,而是信手就把另一張床的被子給掀開了。發現果然是兩張空床,他懊惱地低吼了一聲,立時往后退。
可直到他滿心警惕地一路倒退到門口,卻也沒發現屋子里有任何動靜,因此等到門前兩個同伙過來匯合,他就怒聲罵道:“見鬼,上當了,里頭沒人!”
“那就是都集中在皇上那兒……快走,趁著正面那些禁軍被牽制攻進去!”
直到門前動靜逐漸小了下來,越千秋眼睛眨了眨,當看到越小四率先飄然落地的時候,他這才膝蓋一動,從房梁上縱身跳下,落地卻是輕盈無聲。他躡手躡腳走到越小四身后,低聲說道:“聽口氣,居然還有人正面強攻那邊扎營的禁軍,然后他們趁機潛入?”
“不到千人的禁軍三面扎營,不可能把這偌大的競陵完全封鎖住,這是正常的。”越小四哂然一笑,自然而然地又勾住了越千秋的肩膀,“說實在的,要不是你死活把皇帝給哄走,今天晚上我們就沒這么輕松了,你少不得要扛著陌刀沖鋒陷陣,然后給自己再換點大好處。”
“得了,已經來過一次,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越千秋意興闌珊,倒沒注意去撥開越小四的爪子。
“皇上給了徐厚聰手詔,可他也不能完全靠著那玩意節制下屬,所以之前我把自己的侍衛借了給他去撐場面。投桃報李,他悄悄藏下的人手我也就摸清楚了。接下來,我們就照之前說的,去給他搗點亂!”
渾水摸魚這種事,那是越千秋的最愛,此時自然而然喜笑顏開:“那好,我這就去!”
越小四微微一笑,遞了一塊蒙臉黑布過去,眼看越千秋蒙上臉后,就立時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竟是如同吹氣球似的躥高了一截,手臂和腿也粗了一大截,剛剛自己借出去的那一身松松垮垮的夜行衣,此時穿著卻正好,他不禁笑出了聲。
玄刀堂這一門內功,等閑見識過的人很少,因為尋常武人不允許用陌刀,而且誰也不會想到關鍵時刻卻還能派上這種用場!當然,能像越千秋這細胳膊細腿卻練得這么成功的,那也確實是少見!
“可千萬別陰溝里翻船給徐厚聰拿下,否則我帶著人就算接應,那也來不及救你!”
“烏鴉嘴,你不能少說兩句?”越千秋這會兒的嗓子又粗又啞。他狠狠瞪了越小四一眼,腳一蹬地就快步疾掠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