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神弓門還有一手厲害拋射功夫,此刻他連出冷汗的功夫都沒有,當下身形疾退,果不其然,哪怕他隱伏的地方有一些障礙物,剛剛站著的地方卻已經唰唰又釘了兩支箭。
可他卻也知道光是這么一聲大吼還不夠,當下把心一橫,趁著黑衣人們一哄而散的機會,竟是立時一個翻滾上前隱在了其中,一同拔腿開溜不說,一面跑還一面叫道:“如果不是早有準備,徐厚聰怎么會把神弓門的人都拉出來,這禁軍已經改姓徐了!”
徐厚聰沒想到自己秘而不宣的殺手锏竟然被人污蔑成了邀功心切,冒險設伏,一時氣急,抬手就是兩箭。奈何此時此刻那個身材又高又壯的漢子已經混入了其他人當中,他接連兩箭都只是誤中了那家伙身邊的人。
正當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扣上了三支箭預備連珠攢射的時候,卻只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叱喝。
“快,把這些犯上作亂的家伙給我截下,別放走了一個!”
眼見那邊廂迎面就是十幾個人穿插到了黑衣人當中,剎那之間便已經是混戰一團,認出那似乎是蘭陵郡王蕭長珙的侍衛,之前自己還借過這些侍衛去彈壓禁軍當中對他不服的人,徐厚聰那一張臉頓時變得頗為僵硬。
哪怕他的眼力再好,在這漆黑一片的敵我混戰之中,漸漸也是找不到之前大呼小叫敗壞自己名譽的那個粗壯大漢了。
而當他看到蕭長珙本人亦是突入人群,手起刀落劈死了兩個黑衣人時,他縱使再暗罵這位蘭陵郡王來得不是時候,卻也不敢讓身邊那些神弓門弟子再亂射箭。畢竟,在這種敵我不分的時候,箭術再好也很可能誤傷友軍。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丟下大弓,提刀上前援手。
眼見蕭長珙那把單刀用得出神入化,那些黑衣人亦是奮不顧身朝他撲了上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伙的,徐厚聰眼神閃爍,抽冷子敲昏了一個人,示意跟上來的神弓門弟子把人拖走留一個活口,接下來就下手再不容情。
當他最終和蕭長珙并肩而立時,就只見一開始涌進這兒的上百名黑衣死士,此時頂多只剩下了負隅頑抗的七八個,再難以稱得上是威脅。這時候,他終于有時間和蕭長珙定定心心說說話。
“郡王之前沒在房里?”
“大晚上看天氣不錯,我就硬拽著那小子到外頭溜達了一圈,想套套話,誰知道回到房里就聽到外頭動靜不對,再一看,連被子都被人掀開砍了一刀,他娘的!”越小四罵罵咧咧地迸出了一句粗話,隨即惡狠狠地道,“剛剛我還聽到這些家伙污蔑你?哼,亂臣賊子!”
聽蕭長珙的口氣分明不信那些鬼話,徐厚聰心中稍定,這才用手指了指那幾個保護了一個活口退回屋子門口的神弓門弟子。
“郡王能體諒我的苦心就好。我是實在被之前那一次韓王行刺的事給嚇怕了,所以就吩咐幾個神弓門弟子到競陵周邊會合,等皇上離開才讓他們進來的。”
即便這樣解釋,他還是擔心引起誤會,少不得又解釋道:“他們用的都是禁軍攜帶的弓矢,并沒有帶武器進來,這一點禁軍之中有人能作證……”
“徐將軍,你是我推薦的,我會信不過你嗎?”越小四一臉的推心置腹,可這次卻不像對越千秋那樣,隨隨便便去攬人肩膀,只是一臉特別真誠的笑容,“就為了有人嚷嚷那種鬼話,就疑忌你這有功之人,這像話嗎?要是有人胡說八道,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