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幾乎相當于公然宣稱越千秋就是我姐姐那個兒子,我怎么能不信?”蕭敬先仿佛沒注意對方那瞬間僵硬的表情,撂下這話就大步進了王府。
越小四簡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皇帝瘋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可如果發瘋的人再加上一個蕭敬先,那么,他怎么擋得住?想到那場金蟬脫殼很可能是他家里那位老爺子策劃出來的,可眼下這般局面,他實在是不相信老爺子也能未卜先知,心情自然絕對談不上美妙。
要是讓他知道嚴詡也是同謀,那下回見到人時,他一定把那小子打得連他老娘也不認識!
翻墻這種事,越千秋做得駕輕就熟,然而,一路上看到蘭陵郡王府眾人發愣的發愣,驚訝的驚訝,還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沒一個上前阻攔的,他不禁心情越發大壞,直到沖進劃歸自己和嚴詡越大老爺的那個院子,他方才停下了腳步。
之前因為要防止消息走漏,這里距離使團中其他人的住處有一點距離,從前他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可現在他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和冷清。
當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正房門口時,本以為絕對沒人的屋子里卻傳來了吱呀一聲,可當他用期望的眼神抬頭看去時,卻發現出來的并不是他期待中的那個人。
那是甄容。
甄容也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巧遇到越千秋回來。四目對視之間,他突然一陣風似的上了前來,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不足兩步。見越千秋只是最初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就立時松弛了下來,分明無心防著他,他心中一松,順勢再上前一步,旋即壓低了聲音。
“你放心,大家都不信你是北燕小皇子。”
“那不是應該的嗎?因為我自己都不信。”越千秋干澀地笑著聳了聳肩,隨即盯著甄容問道,“你剛剛跑我大伯父的房間里,是想找尋什么線索,結果怎么樣?”
“越大人房間里的東西就是那幾樣,沒什么出奇,嚴大人房間里倒是有好幾張藥方,似乎是之前給咱們喝的那補湯的方子,但我看著不像是早有準備清理過的。”
甄容微微一頓,臉上滿是苦澀:“而且我昨天出門,自始至終風平浪靜,誰都沒找過我,也沒發現有人在后頭盯梢,直到我回來之后,等到天黑,卻沒等到越大人和嚴大人,還有慶師兄和袁師弟回來,這才知道出事了。”
“其他人呢?他們被丟下是什么反應?”
“大家都挺平靜的,至少看上去是如此。我想,應該是因為你還留在這里,是因為你上次借著人頭功送了十六個人回去,是因為你之前把收獲的藥材慷慨分了大家那么多。大家都愿意相信你。”
越千秋頓時呆了一呆,隨即耳朵微微動了動,當即扯動嘴角笑道:“敢情我人緣還挺好的……那好,我這就去見大家!蘇武都能在北海牧羊十九年呢,大不了咱們在北燕呆個幾年十幾年幾十年,誰怕誰!”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隔墻傳來了呵呵一聲:“北燕廟小,容不下你這尊菩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