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秋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晉王殿下,你不是把那種鬼話當真了吧?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來找我冒充你外甥的!”
“我當初對你說,讓你勉為其難冒充一下我外甥的時候,并不是真的認為他活在這個世上。只不過是想要借機做一些平常就算我再瘋,卻也不方便做的事。可沒想到,皇上只是見到你,居然就生出了和我同樣的念頭,而且他還做得比我更徹底。”
蕭敬先似乎并不在意越千秋是否在聽,聽了又是個什么感受,只是自顧自地站在這蘭陵郡王府中的最高點,俯瞰著下頭的建筑和人。
“本來我可以只當是他和我郎舅之間的默契,但不久之前,我收到了姐姐,也就是大燕先皇后留給我的信。這樣的信每年都會有一封,唯獨這一次的不相同。”
他沒有說自己如何看到那封信的具體細節,而是開門見山地說:“姐姐告訴我,她在死前把兒子送去了南邊。”
越千秋終于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有些煩躁地捂著腦袋:“我就不信她會在信上說把孩子送去大吳,然后交給我爺爺養了!”
蕭敬先哂然笑道:“我又沒說那孩子就是你。”
越千秋被噎得一愣,緊跟著方才如釋重負道:“不是我就好!”
“但我也沒說那孩子就一定不是你。”
越千秋被這繞口令的說法給氣壞了,可還不等他反唇相譏,卻不想蕭敬先嘴角一翹,仿佛非常愉悅地說:“但如果是你,那當然最好不過。姐姐也好,我也好,都更喜歡聰明人,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外甥是蠢笨如豬的家伙!”
告誡自己別被蕭敬先這來來回回的說法給繞進去了,越千秋索性不理會剛剛這些話。
“晉王殿下,就算你現在殺了那些主戰的人,可北燕如此之大,只要皇帝矢志南侵,還會涌現出更多的主戰派。你總不能每次都找現在這樣的借口殺人吧?再說了,北燕皇帝剛剛還對我說,他會真的把我塞東宮去,如果那樣,就算你晉王殿下,又怎么可能把我送回金陵?”
“很簡單。”蕭敬先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親自送你回金陵。”
這親自兩個字再次把越千秋給震懵了。他使勁深呼吸了兩次,隨即使勁一把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結果疼得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抽搐:“晉王殿下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臥槽,這家伙要叛逃大吳嗎?確定不是瘋了?
“我有那么閑嗎?”蕭敬先見越千秋滿臉你就是那么閑的表情,他就淡淡地說道,“我知道,南吳給不了我晉王這樣的爵位,也給不了我兵權,更給不了我天大的財富,可那又如何?當年姐姐和我生在一個很大的家族,但只不過是邊緣人,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沒有比男人更強悍更暴烈的她,也沒有我的今天。我的武藝,謀略,秉性,行事……每一樣都是跟著她學的,有她在,我只需要安安靜靜地活著,不用想其他的。可是她不在,我就等同于再也沒了鎖鏈,盡可自由自在去做我想做的事。現在,我那外甥比任何人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