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緊抿嘴唇,足足好一會兒才再次問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切都是為了照著姐姐留給我的那些痕跡追尋下去。”見康樂面色大變,蕭敬先就不緊不慢地說,“但這是我的事,和你毫不相關。你可以幫著皇上繼續追尋,但不要來妨礙我。對我來說,什么富貴榮華都可以丟掉,但皇上不可能,所以你不要說什么不顧一切的話。”
康樂終于放棄了從蕭敬先口中套出其真實目的的打算。
她沉著臉僵硬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這才是姐姐曾經視之為左膀右臂的康尚宮。”蕭敬先笑吟吟地伸出了手,“那么,我們擊掌定約!”
非常不情愿地和蕭敬先擊掌做了約定,眼見人再次施施然坐下,康樂想到蕭敬先這么多年身邊從無姬妾,雖說在青樓楚館頗有幾個相好,可卻畢竟沒有一個子嗣,她只覺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皇后還在,看著嫡親弟弟就這么孑然一身,她會怎么想?
然而,她知道對蕭敬先說那些話全然無用,沉默片刻就轉身離去。眼看快到房門口,她突然不回地問道:“晉王殿下,南朝使團的那個越千秋絕不可能和皇后有任何關系,皇上不過是借他做個釣餌,你不要會錯了意。”
“呵呵。”蕭敬先意義不明地笑了笑,見康樂雖說沒回頭,可從那背影中,他就能依稀察覺到,她對自己的答復顯然很不滿,他不禁哂然一笑。直到對方就這樣消失在了蒼茫夜色中,他方才撐著桌面低下了頭,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癲狂。
皇帝借越千秋做釣餌?
如果不是他因為蘭陵郡王蕭長珙一句戲言,于是特地拐去攔下了使團,見到了越千秋,于是把這個原本是戲言的局做實了,把人帶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怎么會生出那樣的念頭來?
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別人又怎么知道那其中的內情?連他自己也都尚未完全知情!
等到他踏上南朝的國土之后,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蕭敬先并沒有繼續去渲染他那殺神的名聲,而是堂而皇之地來到了蘭陵郡王府。在大門口,他卻和正要出門的越小四撞了個正著。
兩個人在上京城中都是特立獨行的性子,上京城人人都覺得他們一直維持著類似朋友的關系,可如今這一打照面,他們全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對彼此的提防。
越小四率先反應過來,見蕭敬先眼神有異,他就輕輕咳嗽了一聲:“昨晚上我想找你,你不知所蹤,現在我正要去秋狩司點卯,你卻找上門來,你這不是故意和我做對嗎?我找你的事情本來挺急,現在不急了。你找我的事急嗎?不急就等我回來再去找你。”
“也可以說急,也可以說不急。”蕭敬先微微笑道,“但都是很簡單的事,就在這兒說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