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槍……
當徐厚聰一馬當先帶著人疾馳到了寧安街時,他就聽到了這樣一聲大喝,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之所以那樣積極地帶著晉王府侍衛過來救人,最大的目的不是為了蕭敬先又或者越千秋的安危,而是想弄清楚,這兩人是否在安排苦肉計洗脫嫌疑。
可此時此刻,弩槍這兩個字完完全全打消了他的那點疑心。那種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用來城防攻守的巨大兇器,如今卻用來行刺,蕭敬先就算是瘋子,也不會自己來這么一次苦肉計,那是要驚動整個上京城乃至于親征在外的皇帝,全城上下都會狠狠排查的!
而不用徐厚聰吩咐,就已經有聽到剛剛那嚷嚷的侍衛們竄上了屋頂,隨著有人大叫一聲看到了發射弩槍的臺座,立時就有好幾個人趕了過去,至于剩下的則是急匆匆地往剛剛嚷嚷蕭敬先遇刺的地方跑。
兩條腿到底跑不過四條腿,反應過來的徐厚聰一夾馬腹立刻追了上去,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幾個侍衛正圍成一團。認出其中那個較矮的少年分明是越千秋,他毫不遲疑地立刻騰空一躍下馬,一下子越過七八步的距離,落在了眾人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
越千秋一看到是徐厚聰來了,他立刻推開侍衛出來,憤憤說道:“徐將軍你來得正好,有人行刺晉王,而且動用了弩槍!晉王殿下雖說及時閃避,可卻被刺客趁虛而入。那匕首上淬了毒,現在他情況很不妙!”
徐厚聰不敢遲疑,立時撥開幾個侍衛上前。他一把扣住蕭敬先腕脈,隨即方才查看其傷情,見兩把匕首還扎在蕭敬先的肩膀上,沒有貿貿然拔出來,他不由得眉頭緊皺。而讓他心中一抽的是,蕭敬先雖說額頭上盡是滾滾汗珠,卻是意識清醒,嘴角還掛著笑容。
“呵,真是報應,我捅了汪靖南一刀,現在自己卻被人捅了兩刀……”蕭敬先說話間依舊笑著,看向徐厚聰的目光中絲毫不見痛楚,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倒是徐將軍怎么會來得這么巧?這是剛好路過嗎?”
見周圍那幾個晉王府的侍衛滿面警惕,又發現越千秋看自己的目光有異,徐厚聰思前想后,最終決定把事情直接捅破。
他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晉王殿下,我今日并不是因緣巧合適逢其會,而是到晉王府求見殿下和九公子,聽到有人趕回來說有刺客,這才立時帶著晉王府的侍衛趕到這里。”
“哦……見我……做什么?”蕭敬先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等周圍幾個侍衛滿頭大汗地提醒他少說話,他這才淡淡地說,“我已經服過一些解毒藥,哪怕不對癥,也死不了。徐將軍,你盡管說,不用顧慮我會一口氣接不上來就這么死了。”
徐厚聰哪里聽不出蕭敬先這滿不在乎的口氣中,分明流露出深重的殺機。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沉聲說道:“今日犬子在家中后門被人擄走,據說是親自……”
他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越千秋就跳了起來:“不可能!慶師兄那種古板方正的人,怎么會做這種缺德的事!”
徐厚聰沒想到越千秋直接否認,而且否認的理由卻是從的品行出發。見蕭敬先仿佛傷口抽動,嘴角勾了勾,卻沒說話,他雖說隱隱已經有些懷疑,但還是忍不住對越千秋問道:“九公子,你就真的沒有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