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嚴詡之前的打算,此來微山島,根本就不是想坐畫舫,而是打算乘坐利國監下轄的唯一一搜軍船,直接殺上鳳凰臺。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射箭行刺蕭敬先,哪怕是曾經的小師妹,他也絕不會輕易放過。至少得抓著人,好好審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好越千秋趕緊勸阻,最終他才改變了主意,親自出面請利國監駐軍中的幾個軍官吃了一頓飯。身為東陽長公主之子,席上嚴詡又送了點厚禮,客客氣氣把要求一提,那幾個軍官立刻一口答應在軍船上待命,一旦在微山島岸邊點燃訊號煙火,他們就會立刻過來增援。
而現在,盡管令祝兒想著蕭卿卿這將近三年對她的照顧,恪守道義,沒說出紅月宮在什么地方,可蕭卿卿是北燕人已經確鑿無疑,紅月宮里網羅了不少高手,這一點她卻沒有諱言。而等到小猴子補充說明了今天在鳳凰臺上所見所聞,嚴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鬧了半天,原來那位正牌的霍山郡主蕭卿卿人早就在大吳了,而且還搗騰出一個紅月宮,連天巧閣那個劉國鋒都是她的人!如果照她傳給蕭敬先的話來反推,那么,說不定最了解那位北燕皇后和小皇子母子倆最后下落的,很可能就是這位在北燕銷聲匿跡多年的霍山郡主!
眼看越千秋自始至終鎮定自若,笑容可掬,等聽完事情始末之后,又請折騰一宿沒睡的小猴子和令祝兒分別去艙房里休息,嚴詡忍不住問道:“千秋,莫非你讓小猴子一個人上島,早就料到了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越千秋簡直覺得嚴詡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師父,我又不是算無遺策的爺爺,蕭敬先對我說,霍山郡主蕭卿卿早在北燕那位皇后死之前就已經死了,我怎么知道人還活著!我叫小猴子出馬,是因為之前我們回來那會兒,我已經知道他對付斥候和陷阱很有一套。”
“原來只是誤打誤撞。”嚴詡這才舒了一口氣,滿臉不得勁地說,“我還以為你連越老太爺那一肚子算計都給繼承了。”
“老爹都沒那本事,我哪有這么厲害!”越千秋笑嚴詡想得太多,隨即也沒注意到師父那微妙的表情,趴在欄桿上若有所思。
“師父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北燕那位皇后當初借著手底下一個女官得罪了蕭卿卿,順便就來了一招金蟬脫殼,讓蕭卿卿假死到大吳打前站,然后自己先是在北邊給蕭卿卿打掩護,隨后自己也假死帶球跑到了大吳來?”
嚴詡正在想,自己當初和二戒一塊聽到越千秋叫了越小四老爹,如今越千秋這順嘴一說,仿佛是習慣成自然,如此一來,越小四那個幸運的竟是輕輕松松就撈到一個聰明機靈的兒子。再加上被其拐了留在北燕的甄容,那個明明沒兒子的家伙一下子多了倆兒子,真是太好命了。
就這么一走神,越千秋的假設他就沒有太往心里去,只是疑惑地反問:“什么是帶球跑?”
越千秋知道自己又冒出了一個新鮮詞匯,趕緊補救道:“呃……咳咳,帶球跑就是帶著肚子里的孩子直接跑了。”
嚴詡這才悚然而驚,一下子回過神。他讓越千秋又說了一遍,隨即就掐了掐掌心之后,卻又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北燕皇帝你見過相處過,由我從你這兒聽說的那點情形來看,他對那位發妻應該不是假情假意。那位皇后不在意皇帝三妻四妾庶子一堆,那她為什么跑?”
“而且,她放下好好的皇后不做,也不籌劃把兒子送入東宮,把人送到大吳干什么?總不成還沒生就知道自己難產,將來沒法保護兒子,所以讓他遠走高飛吧?你看看北燕皇帝對蕭敬先那樣容忍,就知道他唯一的嫡子如果還在,他說不定會對孩子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