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他就想起昨晚蘇十柒從永寧樓回來之后就一直有心事,問她時卻只說因為想到他們在北燕歷經生死,心有所感,再想起昨夜周霽月逃席,越千秋不多時也溜了,之后越千秋先回來,周霽月再回來時,臉色很不對勁,他不禁自以為明白了越千秋的心意,酸楚的同時卻又有一些欣慰。
寶貝徒弟長大了,也到了慕少艾的年齡,所以才不讓心上人去冒險,這完全能夠理解!
“蕭敬先要找外甥,那是皇上派給我的任務,而為此要先對各派要人說明紅月宮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寫了那些信。而讓霽月去,也是因為她的目標好歹比我小一點,并不是完全為了十柒的緣故。這次北燕之行,你小小年紀也算是為國建功的功臣了,我才是什么都沒做,坐享其成,糊里糊涂完成了任務,現在怎么還能有事讓你頂缸?”
見越千秋頓時不說話了,嚴詡就直接站起身:“現在想想,霽月去送信其實一愕很顯眼。而如果是我親自出馬,也許能把紅月宮的人釣出來,至不濟也能吸引人的視線。你告訴戴展寧和劉方圓,這次需要他們這兩個玄刀堂嫡系弟子出動了,回頭我找借口把他們踢去軍中歷練,讓他們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去送信!我現在就回去對娘和十柒說,事出非常,我不得不走。”
一大清早地跑過來,自說自話好一陣子,如今又突然風風火火要走,越千秋不禁措手不及:“師父,你也太心急了吧!你剛剛不是還很關心三皇子的事嗎?”
“我也就是隨口一問,那家伙頂多是老太爺手里的一顆活棋,還指望他回到上京之后真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那幫子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還能斗不過這種只有一丁點花花腸子的軟蛋?總之我要是出門,你師娘就托付給你了!”
越千秋來不及說下一句話,眼睜睜看著嚴詡就這么大步出門,不走正路地竄上墻頭,隨即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這些年他走東陽長公主府固然常常飛檐走壁,可自從他的親親居對外開門,嚴詡就很少這樣高來高去了,所以他不由得發了好一會愣。
師父也許是真的被最近這層出不窮的事情給刺激到了……
既然嚴詡已經不再打算讓周霽月去送信,越千秋壓根不打算對她提這一茬。盡管那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連字都不認識,倔強執拗卻又很好騙的小女孩,而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周宗主,可他知道,只要他提出要求,她一定會答應。
因為他們有過齊心協力為玄刀堂和白蓮宗翻案的過命交情。
之前回程路上遇到蕭卿卿,得知了紅月宮的事,幾個當事者全都死死守著秘密,除卻蕭敬先、越老太爺又或者寥寥幾個知情者之外,其余人全都尚不知曉。因此,當越千秋找來劉方圓和戴展寧,把某些故事和嚴詡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安排一說,立刻激起了強烈反應。
“這么說,蕭敬先要找的人還真有可能在大吳?”劉方圓咋咋呼呼嚷嚷了一句,等看到戴展寧秀氣地蹙起眉頭仿佛在想什么,他就拍胸脯保證道,“送信的事情交給我和寧哥,絕對沒問題!”
“不,有問題。”戴展寧打斷了劉方圓的豪言壯語,隨即鄭重其事地說,“蕭卿卿在沒人察覺到她的時候整整布局了十幾年,誰能保證,皇宮里沒有她的人?我們這些人身邊沒有她的人?各大門派沒有她的人?不是我不愿意承擔責任,而是聯絡各派的事幾乎不可能保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