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一道白影猶如來時一般,仿佛突破重力限制一般,倒退著從那狹窄的車窗中飛了出去,越千秋抓著那厚重的陌刀,手癢癢的很想來個追尾一刀,可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雖說在他碰到的北燕相關人士中,蕭卿卿是對他態度最冷漠的,可這樣一個潛伏在大吳至少十幾年的女人,重要性卻絕對不亞于蕭敬先,他可不想在不明敵情之前和人乒乒乓乓亂打一氣,攪亂了各方相關人士的計劃。
他在片刻忍耐之后,立時揮刀輕輕巧巧將對面蕭卿卿逃脫的那一面窗簾給割落了下來,正好看見她視兩個攔截的校尉為無物,不過肩頭微微一晃做了一個假動作,便成功騙得那兩人判斷錯方向撲了個空,隨即輕輕巧巧上了墻頭,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直到這時候,越千秋才提著沉重狹長的陌刀跳下了馬車,見兩個被晃開的武德司校尉又氣惱又慚愧地打算去追,他就沖厲天航打了個手勢,隨即開口叫道:“不用去追了,這位紅月宮主可不是好惹的。萬一你們追上去她卻下狠手,鬧大了就麻煩了。”
別人可以不追究越千秋這含糊其辭的說法,三皇子卻忍不住問道:“聽九公子剛剛的口氣,這位紅月公主是我大燕人?她和我父皇還有蕭敬先都認識?”
聽到三皇子有意回避了剛剛還對徐浩提過的北燕先皇后蕭樂樂,越千秋就呵呵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那是晉王殿下向皇上舉薦,皇上又點了頭下征書的人,是不是北燕人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求賢若渴。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走,總不能讓人家貴客等我們!”
徐浩倒沒有那么多盤根究底的心思,卻冷不丁問道:“公子還坐馬車嗎?”
瞅了一眼那車門破破爛爛垂落兩邊的馬車,越千秋沒有回答,直接上去一手將一扇車門硬生生掰落了隨手一扔,隨即依樣畫葫蘆又拆了另一扇,他拍了拍手,笑吟吟地說:“想當初英小胖迎接晉王入城的時候,曾經特意打起車簾讓人看,現在三皇子和我也不妨如此!”
三皇子沒想到越千秋竟然這么掩耳盜鈴,不禁目瞪口呆。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越千秋徒手拆門的輕松,以及那一把幾乎比越千秋人還要高的長刀。
他輕輕吞了一口唾沫,最終沒有拒絕越千秋的“邀約”,可上車的時候,他卻故作腳下踉蹌,伸出手朝越千秋的方向試圖借力,仿佛無意抓到了那把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越千秋沒有躲開,而是笑瞇瞇地順手把刀塞到了他手里:“三皇子對這把陌刀很感興趣?那就替我拿著吧,正好我嫌重!”
刀一入手,三皇子險些覺得手都斷了。他慌忙用足了力氣,這才勉強抱住了這把刀,沒讓這絕世兇器從手中滑落砸了自己的腳,隨即趕緊強笑著把刀還給了越千秋,干巴巴地解釋道:“九公子說笑了,我只是腳下打滑,對這種打打殺殺的兵器實在是不感興趣。”
即便如此,當看到越千秋輕輕松松提著那把刀上車來和他同座,看到原本越千秋的那個座位車板完全裂開,分明是剛剛一拳砸裂取刀的影響,他還是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可馬車剛開始行駛,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越千秋卻突然語重心長地又對他說出另一番話。
“三皇子,我在北燕上京那段日子,被你父皇提溜著在外頭轉悠過兩天,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對他,比你對他興許更熟悉。他是血雨腥風里殺出來的皇帝,對武力非常有自信,你這身板很難讓他滿意。哪怕是像十二公主那樣的花拳繡腿也好,我建議你好歹練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