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好容易擺脫那痛苦的嗆咳,這才坐直身子怒瞪蕭敬先道:“什么叫隨便納個妾?人家要的是你對大吳的歸屬感,要的是你融入此地,你隨便找個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想應付過去,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蕭敬先對越千秋那怒目相視的表情毫不意外,他朝越千秋勾了勾手,見人沉著臉皺著眉頭靠近了一些,他突然伸出手來,三兩下就把越千秋那好好的頭發給揉亂了。
眼看越千秋怪叫一聲立刻跳了起來,后退幾步后一面手忙腳亂折騰頭發,一面冷不丁踹了一張凳子飛過來,他一偏頭躲開,隨即就笑吟吟站起身。
“我只是笑你這小子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誰說我如果納妾,就一定要是選一個阿貓阿狗隨隨便便湊合?趙青崖這次丁憂,讓出首相的位子,原本你爺爺最有希望,可裴旭虎視眈眈不說,鐘亮又和他翻臉,再加上秦家和三皇子的會面竟然鬧得滿城風雨,他老人家哪怕不能說應付不過來,可總有些不舒服,而你就更不痛快了,難道不是嗎?”
越千秋知道這些事兒瞞不過蕭敬先,當即沒好氣地說:“是又怎么樣?”
“如果是的話,那我的事情,正好可以一石二鳥。”
在越千秋看來,蕭敬先笑得猶如一只正在蠱惑人的狐貍,本待探問細節,可想到一旦問清楚了,哪怕他不贊同,蕭敬先也不會改主意,而他如果贊同,說不定還會被人硬拖著摻和進去,而現在自己壓根沒那精力,否則也不會選擇對蕭敬先和盤托出東陽長公主的吩咐。
因此,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蕭敬先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沉聲說:“那你就去一石二鳥好了。不過我可告訴你,我是沒工夫時時刻刻盯著你,可武德司也好,刑部總捕司也罷,甚至金陵城里無數雙眼睛,肯定全都正在死死盯著你,你可別玩脫了!”
蕭敬先只從字面上就明白了玩脫了三個字的意思,當越千秋站起身要走時,他就出聲叫道:“你這么晚過來一趟,居然這么急著走,別人不是以為我沒有留客的誠意,就是以為我這晉王府的晚飯難吃。你就不考慮考慮陪我這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吃頓飯?”
見越千秋頓時步子一緩,他就笑瞇瞇地繼續說道:“而且,接下來三天,麗水園中擺流水席唱大戲,你要是不來,再加上外頭那風聲,那些心向著你的小家伙哪能好好玩。如果你聽我的建議,我倒是覺得,你與其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還不如在人前表現得悠閑自在一些。比如說,在麗水園和大伙兒快快活活過三天,如何?”
盡管沒回頭,看不見蕭敬先說這話時臉上是什么表情,但越千秋卻仿佛能看到那家伙笑得猶如智珠在握的小樣!哪怕對蕭敬先一向心存警惕,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蕭敬先說得很有道理。在如今這種節骨眼上,他表現得越是無所謂,別人就越是認為他高深莫測。
更何況,誰都知道他是越老太爺最寵愛的孫子,也是相當鋒利的一把刀,只要他能夠分掉別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那么就意味著,相應地能夠減少秦家,減少爺爺那邊的壓力。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之前不是也打算給自己打造一份不在場證明嗎?。
因此,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說:“都是自家兄弟,我當然會去麗水園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