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三個字出口的時候,蕭敬先猶如閑庭信步一般,閃過了幾乎不分先后刺過來的四把劍,哪怕其中一把劍削斷了他一縷被風吹起的長發,他的臉色依舊紋絲不動。而當自稱是胡鬧時,他卻已經出手反擊,一雙肉掌幻化出萬千幻影,瞬息之間便是十幾下重重擊打在兩柄劍上。
趁著劍身蕩開,兩人幾乎握持不住劍柄踉蹌后退之際,他便趁機往另外兩人攻去。只不過倏忽之間,他已經閃電一般連出八掌,將其中一人撂倒在地。接下來短短幾息功夫,當法眼二字話音剛落時,他以一對三,不但讓蕭卿卿那三個身手不弱的轎夫陷入了苦戰,而且額頭不露汗漬,就仿佛在玩兒一般。
就當四個轎夫苦戰之下難以支撐,齊齊大吼一聲,就要拿出最后手段的時候,就只聽內中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好了,你們不是對手,不用在赫赫有名的妖王面前露丑了。小四兒,真是沒想到,一晃十多年,你竟然練出了不亞于你姐姐當年的身手。”
“我怎么能和姐姐相比。”
蕭敬先在蕭卿卿出口喝止那四個轎夫的時候,便已經垂下了雙手靜靜佇立,哪怕這四個如同鬼魅的黑衣人全都露出了忿怒的表情,他仍是一臉無所謂,仿佛根本不擔心他們會趁機偷襲。等到這四人緩慢而又僵硬地讓出了去路,他卻沒有立時上前,而是若有所思打量了他們兩眼。
“阿姐你帶著的這四位,剛剛使出的劍陣似乎帶著兩儀四象之意,莫非你是把當年找到的古書上那失傳已久的四象二十八宿劍陣又復原了出來?還是說,他們四個天生靈犀互通,所以才能完成你當年的設想?”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問題太多。”蕭卿卿的語氣里又多了幾分寒意,“若是你再不進來,那就請回吧。”
“阿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蕭敬先呵呵一笑,卻是再不多問,不過三兩步,就越過了那四個聽了他剛剛那番話后面色大變的轎夫,推開門進了居中的正房。當他看到那個坐在正中的白衣女子,面對那和當年相比幾乎沒什么變化的容顏,饒是他素來喜怒不形于色,卻也不禁遽然色變。
蕭卿卿何等樣人,蕭敬先這一點一滴的表情變化,她全都看在眼中。她絲毫沒有解說自己這十幾年來經歷的意思,哂然一笑道:“怎么,你在北燕還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如今看到我貨真價實坐在這里,卻不敢認了?”
“只是看到阿姐韶華依舊,我卻鬢生華發,一時看呆了而已。”蕭敬先若無其事地胡言亂語,見蕭卿卿絲毫不見羞怒,他知道這位當年姐姐的故交還和從前一樣,很難激怒,也很難揣摩,當即自顧自地在客位上坐下,這才開口問,“阿姐讓人帶話給我,說你知道當年事?”
對于蕭敬先這樣直截了當地詢問當年舊事,蕭卿卿有些意外。但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就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竟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