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不喜對女人出手,剛剛打倒那素夙,也不過是因為她如同瘋子似的沖上前來。此時,他想都不想就轉身往回走,可沒走兩步,他就只見不遠處的程芊芊面色大變。
而幾乎與此同時,他終于察覺到后背陰風襲來,竟是瞞過了他的感應,陰損到毫無聲息。他若是要躲避卻還能做到,然而自己一躲,那暗器去勢洶洶,勢必危及程芊芊,而長劍磕碰擋開簡單,這暗器四射,說不定還會傷及其他人,他頓時深吸一口氣,猛然伸手撕開了外袍。
頃刻之間,杜白樓就將長衣整個卷在了手中,倏忽束衣成棍,往后奮力一掃一卷,就只聽噗噗噗噗幾聲輕響,也不知道多少細如牛毛的針便刺入了那衣衫卷成的短棍之中。
幾乎同時轉過身來的他看見那三個剛剛還戰戰兢兢的侍女中,其中一人遽然色變轉身就逃,恨人歹毒的他想都不想便猛地力貫手中布棍,隨即重重揮了出去。
那剛剛奮力欲逃的侍女不過才跑出去幾步遠,就只覺得后背一陣被針扎似的劇痛,緊跟著竟是氣力全無,一下子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整個人往前一撲,竟是連掙扎的勁頭都沒了。意識到被自己的暗器射中,她臉上大駭,痙攣似的伸手抓了幾下,最終頹然垂下了頭,再也沒了一絲一毫的聲息。
當杜白樓一手提著依舊筆直的那根布棍,來到她身邊時,只瞧了人一眼就發現其面上烏黑,竟然已是無藥可救,起初面上紋絲不動的他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手中那布棍上扎著的那些藍汪汪細針上。
經此一事,他再也不敢小覷女子,轉身回到那兩個侍女身前時,哪怕她們顫抖得猶如篩糠,他還是皺眉將她們打昏之后,立時安置在了空著的馬車上。
“杜師伯……”
回到原地的他看到程芊芊臉色蒼白,欲言又止,他就伸出手來止住了她:“不用多說。剛剛雖說有些危急,但過去了就無妨。既然你那父親派了這么多人隨行,說不定后頭還有其他人馬跟著,事不宜遲,趕緊走吧!”
話音剛落,杜白樓就聽到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好一個藝高人膽大的杜總捕。可你再厲害,青城派承受得起一位已經被看準的王妃被人拐走的結果么?”
隨著說話的聲音,不遠處原本尋尋常常的泥地中,兩個灰土色的人影驟然竄了出來,乍一看竟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侏儒。見杜白樓登時面色凝重了起來,兩人便異口同聲地說道:“杜白樓,你好好想一想,青城派就不怕招惹滅門之禍?”
面對這露骨的威脅,杜白樓輕輕瞇了瞇眼睛,隨即就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并不大,但在此時此刻這寂靜的環境中,卻顯得很張揚。
“你們在蘆葦蕩中看夠聽夠了沒有?再不出來一個幫忙,我一個人可架不住洪湖雙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