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臉的他當機立斷喝道:“韓知事失心瘋了,來人,把他帶下去!”
“沈錚,別以為這武德司是你的一言堂,沒有圣命,你竟敢軟禁我這個知事,這已經不是居心叵測,而是圖謀不軌!”
要比扣帽子,有誰能比得上天子鷹犬?被扣上圖謀不軌大帽子的沈錚還來不及罵回去,就只見自己身邊的七八個隨從固然一擁而上,可韓昱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呼哨便是十幾個校尉迎上前來,個個手按刀柄,將韓昱緊緊簇擁在當中,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樣子。
眼看這武德司大院中竟然要鬧內訌,之前那些躲在屋子里看熱鬧的人頓時也驚慌失措了起來。哪怕兩虎相爭之后很可能不是必有一傷,而是很可能兩敗俱傷,可真要是在這里打起來,那回頭上面追究,坐視不理的人絕對也會被一擼到底。
于是須臾之間,原本打算做事后諸葛亮的人頓時全都從四面八方鉆了出來當和事佬,有的勸沈錚,有的拉韓昱,全都是苦口婆心,異常誠懇。
然而,韓昱無所謂聽不聽那些息事寧人的廢話,沈錚卻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可耽擱的功夫。知道今天要想再軟禁韓昱,又或者將其當場折服,那都絕對是不可能事件,而這武德司中尚有墻頭草在觀風色,他便強捺怒氣拂袖而去。
到了大門邊上時,他便頭也不回地說:“韓昱,你別忘了,武德司是天子鷹犬,不是長公主的走狗,更不是越家門下!”
“我還不用都知大人提醒這個。”今天險些被軟禁,韓昱心頭怒氣自然也同樣不小。他冷笑一聲,輕蔑不屑地說,“可我至少不會因為證明自己是對的,別人是錯的,便不顧大局把矛頭對準當朝首相!都知大人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玩火者必自焚!”
被捅破了自己的居心,沈錚額頭青筋暴起,腳下卻絲毫不停,須臾便消失在了門外。緊緊跟上他的只有寥寥幾個心腹。
顯然,得知他想要對付的人竟然是當朝首相越老太爺,而越老太爺那個出了名難對付的孫子越千秋更是去敲登聞鼓之后,縱使往日對他俯首帖耳的那些人,此時此刻也不由得打了退堂鼓,沒有幾個人看好沈錚此行。
而韓昱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看了一眼四周圍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杜知事,你既然在,那就一同做個見證……來人,去將慶豐年和令祝兒師兄妹提來見我!”
見那位事到臨頭方才出來當和事佬的杜知事瞬間面色僵硬,他就哂然一笑道:“只希望那些獄吏們能夠聰明一點,否則若是他們真的為了討好都知大人傷了那兩位,那么回頭金陵城里天翻地覆的時候,他恐怕不知道怎么收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