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爹眼光那么高,你娘又看上去風儀出眾,說是隨隨便便邂逅就成了,誰信?”越老太爺直接甩了越千秋一個白眼,這才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下一番話。
“至于這第二重身份,很簡單,就說老四媳婦是已故元王抱到外頭養的小女兒。全套身份,千秋你師父的娘都準備好了,皇上也已經親自點頭認可,回頭只要有人質疑就會看準時機揭出來,只要人證物證齊全,朝廷重新冊封個郡主還是很容易的。”
也是,為了安撫越小四這個在北燕混到蘭陵郡王的人物,朝廷封個郡主算什么?如果不是皇帝硬是自己認下來有些不方便,他恐怕恨不得直接把人認成女兒當公主養吧?
越千秋心中腹誹連連,見越秀一已經是嘴張得能吞下雞蛋,他不禁沖人眨了眨眼睛。
越小四潛伏在北燕這么大的事情,除非越家想造反,否則怎么會不上報皇帝?
然而,就在這時候,越老太爺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本朝娶公主固然對仕途有點阻礙,但娶郡主卻是一條捷徑。皇家的嫁妝得了,媳婦也不用當什么似的供著,想考進士考進士,想走武途走武途,就算小四不能頂著在北燕的那點功績風光回來,至少也能不那么寒磣。”
聽到這里,如果屋子里的眾人還不明白越老太爺那點為小兒子小兒媳婦著想的苦心,那就真的是枉為聰明人了。至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公公的平安公主,想到自己在北燕時除卻丈夫女兒之外,縱使名義上的親人有許許多多,可卻沒有一個真正關心她的,她不知不覺便眼圈紅了,就連最初踏上南歸之路時擔心兩國交戰的那種愁緒也淡去了許多。
“爹,謝謝您費心了。”
越老太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你都叫爹了,還用得著謝?已經要委屈你從公主降到郡主了,總不能讓某些自以為是的人在你頭上蹦跶吧?元王當初就是封在真定的,他那些兒子鬧家務,以至于家里亂七八糟,所以他臨死前托付幼女和一部分家財,這是很合理的。至于小四的下落,小影也預備好了,京東西路那邊鬧匪患多年,日后就說小四隱姓埋名去平匪了。”
這腦洞之大,越千秋都甘拜下風,更不要說從來沒領教過這一點的越秀一。
而越大老爺見大太太坐在平安公主之側,正在低聲安慰她,看看應該差不多了,就立時岔開話題道:“爹,千秋之前來接我時捎話,說是皇上讓我先回家,不急著入宮請見,但我此行北燕有很多重要的事,實在是拖不得……”
“有什么拖不得?對我先說,我這個首相再去稟報皇上。怎么,你還擔心我貪你的功勞?”越老太爺直接一蹬腿站起身來,沖著長子勾了勾手說,“走吧,到我的鶴鳴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