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順便給越千秋捎帶了一把弓以及一袋箭,一對匕首。至于越千秋不擅長射箭這種問題,他直接就忽略了。反正皇帝說了是送,不是賞,越千秋轉送給其他人也是可行的。
金玉玩器文房四寶和弓箭匕首占不了多少地方,但十匹宮綢卻是不可能肩扛手提的,因此陳五兩出宮時,便帶了兩個小黃門押了一輛車。他是常來常往的人,才剛到門口就有人拔腿往里通報,同時又開了中門。
等到身披黑色連帽斗篷的他在二門口下馬時,就只見嚴詡和越千秋迎了出來。
彼此打過招呼之后,嚴詡就搶先解釋道:“娘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沒出來。”
陳五兩深知東陽長公主的存在對皇帝來說有多重要,嚇了一跳的同時便慌忙問道:“長公主不舒服?是什么癥狀,要緊不要緊?派人去過太醫署請御醫嗎?”
剛剛聽東陽長公主吐露過一番肺腑之言,如今嚴詡和越千秋那心情尚未平復,再見陳五兩這急切的樣子,他們越發體會到了東陽長公主剛剛那番話的深意。
雖說師徒倆一貫知道東陽長公主很厲害,可剛剛得知人竟然是凌駕武德司和刑部總捕司之上,皇帝在這十幾年間方才悄悄建立的玄龍司之主,他們還是受到了莫大驚嚇。尤其是嚴詡,發現母親當年有十足十的本事把當初離家出走的自己抓回去,他那愧疚勁就別提了。
母親到底還是放任自己在金陵四處廝混了那么多年,虧他之前還一直犟著……
至于東陽長公主竟然早就見過北燕皇后,當年還曾經與人把臂同游金陵,儼然閨中密友,這十幾年間常常能收到以密友名義送來的信件,只在去年方才得知內情,于是今年便順著那封新收到的信,讓嚴詡帶著劉方圓戴展寧一路追尋過去,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剛剛發現東陽長公主似乎連日有些疲倦過度,哪怕外頭傳信說是宮里送東西,嚴詡仍然強行把她安置在了自己的燕水閣正房里休息,此時面對陳五兩那連珠炮似的問題,這位從忤逆不孝子蛻變成了二十四孝兒子的玄刀堂掌門就打了個哈哈。
“娘就是有點兒累了,再加上受了點風,歇兩天就好,不是大事。倒是有勞陳公公你親自跑一趟……”嚴詡正想再客氣,突然只覺得越千秋那手肘不動聲色地撞過來一下,立時回過神來,連忙笑道,“對了,聽千秋說,北燕皇帝竟然說甄容是晉王的兒子?”
提起這個,陳五兩就看向了越千秋,見他滿臉不以為然,他就嘆了口氣說:“皇上召見了晉王,晉王一口咬定這實在是太滑稽了,并不承認,英王殿下也為晉王說話,結果自然是皇上溫言安撫,北燕就算真是有什么圈套陷阱也是白搭。只不過……”
越千秋見陳五兩停頓,本待追問,可突然想起竟然把這么一位在宮里都有頭有臉的內侍頭頭晾在門口說話,實在是有失禮數,趕緊重重咳嗽一聲道:“看師父和我這記性,您是好心好意來送東西的,我們竟然在這大冷天里和您在門口說話,您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