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確定這鐲子開啟之后確實無法復原,他眉頭一挑,直接理直氣壯地把鐲子捏在手里不還了。而下一刻,他就只見程芊芊指尖蘸水,劃了幾個字。
“鐲子乃長公主所賜。”
越千秋登時瞪大了眼睛。騙鬼呢!東陽長公主要是送信給他,有一千個一萬個辦法,絕對能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他知道是誰送的,用得著再通過程芊芊轉一道手?除非……東陽長公主身邊并不是那么干凈,混了人進來,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他也懶得猜,干脆就這么看著程芊芊,等著對方自己揭開謎底。畢竟,如果不想說,人家根本不會用實際行動表示鐲子只是一次性儲物工具,更不會挑明東西是東陽長公主所賜。
“鐲子乃程家舊物,長公主將程家尚未燒盡的財物裝箱送來,我選了此物和兩根簪子以及幾塊帕子留做紀念。”
這個回答基本上還算在情理之中,而越千秋只要想一想程芊芊在公主府形同受監視居住的處境,就知道她如果真的打開過那個鐲子看過那封信,那么就絕對不可能把東西復原。因為她找不到修復這玩意所用的材料。
那么,現在剩下來的就只有唯一一個問題了。誰告訴她鐲子里藏有一封信的,又是誰讓程芊芊送給他的?
“鐲中藏信,乃我生母當初遺書所言,本隨我多年,但此行之前為我嫡母借故收去。”
用手一抹,將茶幾上那水珠全部拂落在地,程芊芊這才再次蘸水繼續往下寫。
“母親遺書明言,那鐲子內中藏書,送予白門越氏,越千秋。”
越千秋也懶得去追究程芊芊這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的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鐲子,深知眼下最最麻煩的就只有一個問題。這從中間整整齊齊被剖成兩半的鐲子,到底怎么修復了還給程芊芊?下一刻,他就突然靈機一動,干脆回到門邊上的椅子上反過來騎馬似的坐了。
此時,耳聽得外間在繼續審問刺客,陳五兩和嚴詡杜白樓簡直是疲勞轟炸,一個個層出不窮的問題丟出來,根本聽不到小胖子李崇明叔侄倆的聲音,分明已經徹底淪為看客,他就面對程芊芊,輕輕揚了揚眉。
“說起來,程姑娘之前出示的那張朱殺帖,是怎么到你手上的?如果我沒記錯,師父后來帶你坐的那輛車,有兩個侍女寸步不離守著你,而之前長公主帶你出來時,也說馬車上另有玄虛,就算有人接觸到你也會被追到。那么,你收到那張朱殺帖,別人就一點都沒察覺?”
越千秋非常清楚,這個問題之前在越家時之所以沒人問,那完全是因為嚴詡的到來給打岔了,東陽長公主關心兒子突然做出的那個選擇還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其他?再說了,就算意識到,她想想嚴詡即將獨當一面,故意不提,讓嚴詡自己去問,這種可能性也很大。
所以,此時此刻,他干脆代師父把這個問題挑明了。至于問過之后嘛……呵呵,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把朱殺帖送到程芊芊手里的人,使得她手上無聲無息地掉了一只鐲子,這還有什么好奇怪的嗎?就算回頭抓到那人,人家不承認也沒事,反正不見了就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