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是誰?這么想不開,居然喜歡上了這位自家公子尚且想保持距離的北燕國舅爺?
蕭敬先當然看到了安人青這明顯戰戰兢兢的回眸,他哂然一笑,隨即轉身就往回走。今天明明是越千秋那位名義上的母親第一次宴客,之前越千秋還請了那么多客人回家,甚至包括小胖子,還有蕭京京這樣身份有些麻煩的小姑娘,眼下卻突然有時間來解決他那樁難題了?
他之前在小胖子和越千秋面前,在皇帝面前,固然是那么說的,可他只不過是拋一個難題出去,果然皇帝立時一副作壁上觀的派頭,再沒有想著給他牽線搭橋找女人,而一度熱心的小胖子也明顯想通了,對于這種事顯得不那么熱衷。
越千秋理應也是如此,今天這到底是哪來的雅興?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那是越千秋為人處事的習慣,可對于晉王殿下,那自然絕非如此。當隨隨便便走過好幾條巷子之后,等蕭敬先再出現在人前,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和之前見安人青時截然不同,就連相貌也已經足以讓越千秋這種認識他的人當面看見也認不出來。
他從前就對越千秋講解過化妝的要訣,甚至還扮過女人,此時也不知道上哪找來的材料,硬生生讓一張素來豐神俊朗的臉顯得瘦削憔悴,就連眼睛和眉形乍一眼看去也和往日大相徑庭。頭發蓬亂,步態微跛,一切的一切都掩蓋掉了他身上從前最顯眼的那些特征。
此時此刻,這樣一個顯得極其落魄的書生就步履蹣跚地往裴家別院的方向走去。
在接到安人青邀約之后,蕭敬先不是去珍珠橋上準備會佳人,而是赫然打算親自摸一下,越九公子到底打算干什么。
一路走一路逛到地頭,蕭敬先就漸漸發現不對勁了。盡管四周圍并沒有竄出阻攔他的人,可幾乎看不見一個行人的街道,全部關門的店面,卻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一點,前頭有情況。他當然可以轉身就走,可思來想去,一貫我行我素的他還是選擇了進入一條暗巷。
不到一刻鐘之后,暗巷中就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頭臉略有些青腫的黑衣中年人。他剛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已經有兩個人從暗處顯出身形,沖著他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就你一個,你們不是兩個人一頭一尾過去攔截剛剛那個可疑書生的?難不成是給他跑了?”
“別提了。”鼻青臉腫的中年人苦笑一聲,回頭看了小巷一眼便低聲說道,“什么落魄書生,根本就是喬裝打扮!那是晉王,他說和越九公子有約……再者,我和阿濤根本就打不過他,當然只能放人過去!”
晉王?兩個武德司的干將彼此交換了一個表情,同時感到大為頭疼。這抓捕北燕秋狩司暗諜的當口,這位來自北燕的國舅爺突然摻和進來,到底是什么名堂?別說人可能里通北燕,就算人并沒有那個意思,可仍然是大大的添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