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也好不到哪去。”越千秋毫不諱言地再次輕輕敲了敲木棍,“而且事情出這么大,三司壓力本來就大,如果還搜查到各家官宦家里去,一旦查不到,那么我可以在這兒說一句,三司要為此擔責,罷官去職的人會多如牛毛。就算查到了,那些被證明無辜的人家群起而攻之,只不過是將功折罪的三司同樣落不到好。”
“這就是現實,王法只是治小民的,要讓當官的平等受王法處置,為時尚早。”
見一張張臉上此時此刻或憤懣,或不屑,越千秋就笑了笑說:“大家不用因此氣餒,如果三司真的能夠手到擒來,那我們的實踐課不就白費了?你們看,按照玄龍司分析出來的結果,那條地道最可能是朝著東北面,所以這個方向上的三座官員宅邸,最為可疑。這是大理評事劉府,這是左武衛將軍秦府,這是吏部侍郎張府。”
沒等有人嚷嚷要去夜探之類的話,他就用木棍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手,嘴角翹了翹:“大家能想到的事,三司的人自然也能想到。那里頭高手如云,可不遜于大家這些小高手。這三座府邸,三司一個負責一座,都已經連夜打探過。”
此話一出,心急的蕭京京不禁問道:“結果呢?”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結果。因為事情非同小可,生怕內中有窮兇極惡之輩,所以三司派出的不只是精兵,還有強將。武德司,韓都知親自出馬;總捕司是杜前輩;玄龍司是嚴將軍。但他們在這三座官員府邸都遭遇阻截,對方實力比他們不遜多讓,為免打草驚蛇只能暫退。”
“反了他們了!”這一次,拍案而起的不是別人,正是小胖子。盡管越千秋明說讓小胖子去找蕭敬先單獨上課,但他之前撂下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硬是擠了進來,此時那反應也比任何人都激烈,“他們暗蓄亡命,這是想干什么?”
“可我們沒有指證這三家人的理由。首先,你說人家暗蓄亡命,怎么發現的?難不成說三司的首腦帶著精兵強將跑你們家里調查去了?只要這么說,那就是軒然大波,而且人家可以一口咬定,不是他們暗蓄亡命,而是別人偷偷跑他們家里潛藏了起來。”
“第二,暗蓄亡命這四個字,不能作為指摘官宦之家的理由。我們越家有影叔,東陽長公主府那邊,嚴將軍夫婦都是高手。江陵余家從前更是杜前輩親自坐鎮。就連被我連根拔起的那個余家,從前還有徐老師呢。那不叫暗蓄亡命,那叫供奉。既然別家沒有因此得罪,那三家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這是為了防備宵小。誰是宵小?不告而暗中闖入的就是宵小。”
見小胖子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雖說依舊氣咻咻的,可沒了剛剛那張揚的氣勢,越千秋也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制止議論,隨即笑瞇瞇地咳嗽了一聲。
“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氣餒,聲東擊西的道理三司還不至于不懂,所以暗探的時候那也花了點功夫,強將帶的那一路明攻,剩下的還有暗闖的。具體過程不細說了,總之在那位左武衛將軍的府邸里,發現了疑似地道入口。”
他才不會說嚴詡手段用盡,死活去拉了越影當暗中的殺手锏,這才有了相應發現呢!
發現屋子里頓時一片叫好聲,尤其是云豐這樣的天巧閣弟子,那更是激動到無以復加,他就伸手壓了壓說:“先別高興,首先,那只是疑似,沒辦法完全證實,就算證實了,經過之前那次地道爆炸事件,試問貿然下去的結果會不會是葬身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