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么直截了當的諷刺,歸屬各不相同的幾十個人有的又羞又怒,有的默不作聲,還有的惱火到想要評理,卻被同伴拉回來,而這時候,越千秋卻又緩和了語氣。
“不過,這不怪你們,誰讓你們的隊伍里頭,正好混進了我那兩個師弟?人人都以為他們在,玄龍司嚴將軍和太子也肯定和你們在一塊,于是你們走到哪都被人當成眾矢之的,被連累得沒法走太快。所以,有這樣拖后腿的人,你們仍然比另外兩隊早到,已經很厲害了。”
這一抑一揚,后一番話貶損的還是劉戴二人,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頓時覺得好過多了。就連剛剛捏著一把汗慌忙拉著戴展寧過來想當和事佬的劉方圓,此時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之前第一路人馬抵達的時候,太子殿下許諾由他們優先挑選駐扎的地方。而他們自然而然就占據了最靠近太子殿下的那些院子。而接下來到的兩批人進駐太守府之后,太守府已經完完全全滿了,沒有空屋子,你們只能駐扎在太守府周圍民戶騰空出來的那些屋舍。”
越千秋只是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可對于到晚了的這些人來說,卻是當頭一棒。劉方圓和戴展寧出身武英館,和武英館其他人一樣,乃是新鮮出爐的太子殿下指名要過去的東宮侍衛,隸屬于太子衛率府,而他們就不一樣了。這樣難得的機會卻距離儲君遠遠的,怎么表現?
就算劉方圓再遲鈍,對于那些突然轉向自己兄弟二人的目光,他還不至于忽略。而戴展寧更是察覺到了那些怨恨、埋怨、憤怒的負面情緒,想到因為嚴詡當了撒手掌柜,自己這一路上為了維持這一支隊伍費神無數,他雖說有些委屈,卻也知道越千秋并沒有說錯。
如果不是因為嚴詡一開始就在他們這些人當中,怎么至于沿途官府全都盯著他們這一行?
然而,越千秋先是點破了好地方都給人選光了這一點后,這才和顏悅色地說:“我知道這并不算公平,但規矩如此,不能破壞。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道理并不是每次都管用。現在,我可以給各位另外一個選擇。”
見剛剛懊喪失望的眾人無不打起了精神,一副愿聞其詳的表情,他就笑了:“霸州劉將軍即將重開霸州榷場,但原本那批守軍已經完全爛到根子上了,所以將軍府把人都換了。榷場地處北面甕城,正對北燕的最前沿,非常重要,你們是否愿意代表太子殿下也進駐其中?”
還不等眾人答應或是反對,他就擺上了又一顆砝碼:“你們如果覺得那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閑差,那么就不用勉強。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太子殿下接受了北燕天子六璽,原本一團亂的南疆各軍不會坐視不理,遲早會有動作。
所以很可能接下來霸州就會有一場戰事,而榷場十有八九就是首當其沖的地方。如果要順順當當撈保衛東宮的功勞,那么就別去榷場。如果要讓太子殿下看看勇士并不單單在邊軍,侍衛親軍也不缺,那么就去。當然,我現在也說了,那僅僅是可能,說不定榷場就風平浪靜。”
說到這里,越千秋就笑吟吟地看著劉方圓說:“至于阿圓,之前一隊隊人抵達,卻都沒有你,你爹劉將軍已經是罵過好幾回了。他如今是太守府的常客,要我說,你要是呆在太守府,只怕日子不大好過。太子需要一個身邊人去重開的榷場那邊坐鎮,你去不去?”
自家老爹是什么樣的人,劉方圓當然最清楚。哪怕這一次的所謂比賽誰先抵達霸州實在是兒戲,可只要是有排名,自己這倒數第三的名次就足以讓劉靜玄狠狠抽他一頓。所以,他不禁哭喪著臉說:“這還用說嗎?我當然去榷場!要是能建功立業,我爹也能少點火氣。”
只要能離老爹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