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越千秋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可下一刻,他就聽到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卻又不愿意承認的好消息。
“對了,之前我忘了說,越小四那家伙人藏在上京附近的一個山谷里,甄容也在一起,再加上北燕皇帝、太子、惠妃、大公主、十二公主,儼然一個北燕小宮廷。我之前應他要求給他送過一次補給,后來他傳信說不用再管他,讓我來南京,我就丟下他過來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真是一點不假!”嚴詡恨得牙癢癢的,“他從前雖說混賬,可還不像現在這樣事事行險,都是跟北燕皇帝和蕭敬先這樣的家伙學壞了!”
“好了,別提那家伙了!”越千秋知道越小四還活蹦亂跳就已經心滿意足,暗想能夠對爺爺交待就行了,他打斷了這繞了一圈的話題,再次言歸正傳,“接下來咱們該干點什么?”
剛剛還在把自己代入越小四,琢磨對方到底想干什么的嚴詡頓時醒悟了過來。他無意識地用拇指摩挲著自己的右頰,聲音低沉地說:“今天蕭敬先煽動南京軍民沖擊皇宮,而后又親自跟著這些鬧出動亂的家伙,把包括齊國公在內的幾家勛貴連根拔起,親手斬了齊國公。”
“然后,人主動暴露行蹤,讓徐厚聰動手殺了南京方面的幾個軍士,自己又動手殺了一個將軍和一大堆軍官,還讓人嚷嚷徐厚聰和他勾結,坐實了這一點后,最終又把自己失陷了進去。很顯然,他是故意的……問題在于,他把自己送進敵人手里,有什么好處?”
越千秋沒好氣地冷笑道:“把自己送進大牢去遭受人家的嚴刑拷打能有什么好處?他這個人從前得罪的人不計其數,六皇子這種肯定是要多恨他有多恨他,肯定會耀武揚威親自去見他,我就不相信他這種高傲的人受得了那種折辱……等等,六皇子親自去見他?”
他抬起頭來和嚴詡對視了一眼,隨即瞪大了眼睛道:“他不會是想著趁機挾持六皇子吧?”
二戒見那師徒倆面面相覷,顯然認為這想法很有可能,他不禁重重咳嗽了一聲。
“你們想太多了。就算六皇子確實會有那種居高臨下看仇人的心思,也一定會前呼后擁帶上一大堆侍衛,再說,為什么不是他讓人把蕭敬先押到皇宮去?而且,我說一句最不好聽的,蕭敬先這種危險人物一旦被生擒,你們憑什么覺得人家還會當他上賓似的?不說別的,斷了他手筋腳筋那是最起碼的……呃!”
見越千秋登時神情大變,二戒醒悟到人還曾經在上京時叫過蕭敬先舅舅,盡管玩笑賭氣的意思居多,可到底還曾經同甘共苦過一陣子,自己說這話簡直是對于眼下的狀況簡直是雪上加霜。他連忙補救似的干咳一聲,隨即訕訕地說:“我也就是這么一說,未必就是真的……”
嚴詡沒好氣地瞪了二戒一眼,見越千秋那張臉已經黑得什么似的,知道這小子素來口硬心軟,和蕭敬先相處這么久,不說感情如何,至少絕對不是樂于看人倒霉被折騰的性子。
于是,他只能沒話找話說道:“千秋,我之前就說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蕭敬先那家伙既然明顯是自投羅網,那么他肯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是這樣沒錯,可他這家伙什么都做得出來,說不定也做好了下半生就躺在床上的準備。”越千秋煩躁地搖了搖頭,只覺得心亂如麻,“他這個人就是個瘋子,誰都猜不中他的心思,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