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的,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越千秋一口氣說到這,都沒意識到自己直呼了劉靜玄的名字。而二戒同樣沒察覺到這小小的疏失,剛剛還緊皺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了開來,只不過說話卻比越千秋要謹慎點兒。
“蕭敬先的計劃確實很美妙,可六皇子的威信很成問題,他這空口說白話能拉攏多少人?”他話音剛落,卻只聽四面八方傳來了無數附和聲,其中竟然還有皇上萬歲的嚷嚷。饒是二戒和尚自詡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也不禁目瞪口呆。
不只是他,越千秋也覺得這一幕實在是違和。尤其是當瞧見六皇子戲精病發作繼續在那慷慨激昂地給出無數承諾的時候,已經再也聽不下去的他忍不住貓腰后退,從角門直接溜了。等到發現二戒也跟了出來,他就低聲說道:“得立刻給霸州送個信。”
“嗯,我回頭就去放信鴿。”說這話的時候,二戒和尚表情異常復雜。他信不過蕭敬先,可他和越千秋一樣,也不覺得六皇子有一招同時將蕭敬先和齊宣一塊坑進去的頭腦和手段。眼看蕭敬先竟然用近乎賭命的方式,把突然露出猙獰獠牙的南京留守齊宣給拉下了馬,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蕭敬先夠瘋夠強大。
這兩句簡簡單單的對話之后,越千秋和二戒全都陷入了沉默,而隔壁那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還在繼續。足足好一會兒,越千秋這才沒話找話說道:“你說,這些人里頭多少是真心想跟著六皇子建功立業的人?多少是蕭敬先安排的人?”
“我哪知道!”二戒有些心煩意亂地呸了一聲,“那些玩陰謀詭計的家伙,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不過世人素來最喜歡從眾,所以煽風點火的人才永遠不會沒有用武之地。”
越千秋定了定神,突然出聲說道:“如果六皇子真的以御駕親征的名義把南京城的兵馬都拉走了,我希望你能夠跟著一塊去。你別誤會,我沒指望你關鍵時刻來個千軍萬馬中取偽帝首級之類的……因為我打算留在這,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該死的家伙從土里頭挖出來!”
明明知道這會兒霸州最重要,但越千秋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見二戒一臉我能理解你的表情,他不禁又有些悻悻:“就算看在相處了一場的份上,我看看能不能把那家伙從土里刨出來,撿幾根骨頭埋了,省得他做個孤墳野鬼!”
二戒不禁笑了,他非常爽快地點了點頭:“越小四那兒用不著我,我混在南京軍中過去正好,廚子嘛,誰還指望會上戰場?只不過你留在南京,你師父呢?”
越千秋不假思索地說:“師父當然是跟你一起!”
然而,當在外頭聯絡人手的嚴詡因為留守府這一場爆炸而匆匆趕回來之后,聽二戒說越千秋要自己和二戒一塊隨著六皇子走,他立刻火冒三丈。他四下里一看,厲聲罵道:“那個不肯老實呆著的臭小子人呢?我先打斷他兩條腿再說!什么不好學,偏偏學他那個成天自作主張鬼主意多多的老爹!”
二戒似笑非笑地說:“真要人在你面前,你舍得彈他一指頭?別說大話了,就和你加上我一塊也斗不過越小四一樣,千秋要是那么容易聽話,也不至于和蕭敬先混得那么熟。一個是大妖王,一個是小魔頭,嗯,外甥肖舅,我覺得他們就算這輩子不是舅甥,上輩子也是。”
嚴詡本來就覺得心里憋氣,此時終于被二戒這調侃氣壞了。然而,還沒等他反唇相譏,二戒就沒好氣地說:“這南京城接下來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你還擔心千秋那個性能吃了虧?這小子打算回頭就去找謝筱筱,說動這位六皇子的心上人主動留下來坐鎮南京,如此一來,他在南京就能橫著走。你可別忘了,你這玄龍將軍之前出來是打的什么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