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然想爭取一下:“千秋和我不一樣,我自從當年肩頭刺青被人看到之后,就一直患得患失,縱使身在師門,也覺得和人格格不入。越千秋卻不一樣,他只認自己是越家人,任何人都留不住他。而且如若皇上要逼迫他說出蕭敬先的下落,他也不會愿意開口的。”
“那就隨他!”皇帝無所謂地笑了笑,“朕并不想逼他,只不過是想逼蕭敬先自己來見朕!”
越小四警告似的瞪了甄容一眼,見人終究還是默然閉嘴,他這才打圓場道:“好了,皇上沒事真是得天之幸,我們快回去吧!太子和兩位公主得知皇上業已轉危為安,一定會喜出望外。回頭再把這個消息傳出去,那些叛賊和蠢蠢欲動的家伙就會消停下來了!”
“姑且保密,不要宣揚出去。”北燕皇帝搖了搖頭,隨即就冷冷說道,“朕如今這樣子,未必就鎮得住所有人,倒是讓某些人疑神疑鬼,效果會更好。你只需要傳揚出去,就說越千秋已經落到了你的手里,自然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
越小四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真正明白內情的,只要知道越千秋落在他手里,那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至于蕭敬先,他就管不著了。于是,他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那就依照皇上的意思!阿容,千秋就交給你看著,走吧,天色不早,趕緊護送皇上回去!”
然而,這一次他的試探卻沒有得到好的效果,因為北燕皇帝竟是淡淡地說道:“日后朕自會把人交給阿容。但如今回去之后,先把千秋送到朕那里。”
甄容非常抗拒這樣的決定,然而,面對越小四那警告的眼神,他最終還是不得不屈從了。因為,從今天這番經歷來看,他已經徹底明白了一樁現實。他也許能打能拼,也許還有個更勝過義父的晉王爵位,但在人生閱歷和智慧上,他還實在差得很遠!
當一應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皇宮,而后越小四目送皇帝一行人帶著依舊昏迷著的越千秋離去之后,他立刻瞅了旁邊失魂落魄的甄容一眼,隨即不由分說地拽起他就走。不用回頭看,他就能察覺到那些被自己帶出去的絕命騎已經默不作聲地散去。
顯而易見,今天他把這些人帶出去追蹤甄容,然后又讓他們親眼見證了北燕皇帝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把甄容和越千秋的見面抓了個現行,這也算是讓這些人徹底明白了,他剛剛那出手,只不過是為甄容解圍。如此一來,日后也能讓這些家伙對他多信任一點!
他這個義父當得容易嗎?更不要說越千秋那小子肯定恨得他要死!
越小四一路把甄容給拎回了房,喝令兩個親衛去外頭守著,這才把門砰的一關,隨即恨鐵不成鋼地指著甄容:“你以為我是因為從前和越千秋那點私怨,就跟著你打算抓了他報仇?你小子怎么就不好好省點心呢?你敢打敢拼有勇氣,可你做事也得多想想!”
見甄容低頭不做聲,他就語重心長地說:“這是南京,六皇子呆過一個多月的地方,天知道會不會有刺客,會不會有奸細?你居然一個人不帶就這么往外跑,你說散心沒人信,別人說你別有意圖,那是人人都信!這要是今天我沒去,你覺得到時是個什么結果?”
“我……”
“我什么我!那會兒為了越千秋那小子,你還敢對我動手!”越小四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可當看到甄容竟是默默屈膝跪了下來,一副任他處罰的樣子,對比一下越千秋那個不孝子,他忍不住以手扶額,隨即就長嘆了一聲,后退幾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