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四見越千秋氣哼哼的不理他,只對甄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聽到蕭敬先這話,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蕭敬先,你這挑撥離間也太低級了吧?有意思嗎?南京城現在又是一座空城,如果太子和十二公主能夠借此守住,不讓可能出現的六皇子殘軍鉆了空子,那所謂的太子才算有點價值,否則還不如廢了算了!至于我和阿容,呵呵……”
他拖了個長音,用極其自信滿滿的語氣說:“我和他可不比那些草包,好歹有點能耐,在霸州之戰中好歹還有點價值。既然如此,與其留著我們在南京暴殄天物,還不如帶到霸州來,給我們一點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是皇上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識人之明,你懂嗎?”
你這背后拍馬屁還如此敬業,怪不得能在北燕混得如此風生水起!
越千秋忍不住暗自瘋狂吐槽,可看到蕭敬先眉頭一挑似乎要反唇相譏,他就大步上去,不由分說把甄容先拖走了,壓根沒興趣看這兩人從斗口到動手的幼稚交鋒。畢竟,這些天來,這一幕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次,他最初饒有興致,現在卻已經毫無興趣。
想當初被北燕皇帝丟給越小四和甄容這對父子看管沒兩天,他和蕭敬先便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塞上一輛窗戶幾乎釘死,氣孔設在車廂底部的馬車,和一支數量不少的兵馬一齊進發。就這樣一路走了好幾天,他被顛散了架子,蕭敬先也又瘦了一圈,結果等重見天日時……
他就發現到了霸州附近!當然,就這一點,卻還是蕭敬先告訴他的,因為那會兒還看不見霸州城,他那實踐極少的地理和天文知識還沒法讓他準確判斷自己的位置。
此時此刻,他拉著甄容避開了那兩個性格惡劣的家伙,等松開手時,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北燕皇帝明顯對霸州城勢在必得,你打算怎么辦?”
如果是在沒有被人發現自己和越千秋的見面,而后害得越千秋落入人手之前,甄容此刻不是表示黯然無奈,便是一口咬定絕不參與。然而經歷過那一次之后,他只覺得走到哪,身邊都有無數雙偷窺的眼睛,一個不好就會再次鑄成大錯。
因此,他苦笑嘆了一口氣,卻是什么都沒說。
越千秋當然知道甄容不是首鼠兩端,甚至還稱不上取舍兩難——因為甄容和北燕的聯系,除卻絕命騎就是越小四,前者是蕭敬先的舊部,但和甄容共患難一場,只怕是無論甄容去哪兒,這些人就會跟去哪兒;至于后者,那就更不用說了。
除此之外,甄容和作為真正殺父仇人的北燕皇帝,哪怕不將其看成死仇,也不會把人當成叔父就是了……
看到越千秋一面說一面指了指營房屋頂,意識到他的意思是到上頭去說話,甄容猶豫片刻,見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知道越千秋如今身手大為不便,最終不得不照辦。等到他上屋頂之后,放下繩子把越千秋接應了上來,他目睹人那笨拙的動作,不禁越發歉然。
“對不起……”
越千秋很清楚甄容是個有道德潔癖的人,當即笑吟吟地說:“甄師兄,為了之前那件事,你也不知道和我道過多少次歉,賠過多少次禮,再說那一次我自己也有疏于觀察的錯,本來就不能怪你。所以,你和我說話一切照舊,別當成欠我五千兩似的,行不行?”
這樣程度的揶揄,和越小四接觸時間長了的甄容早已經免疫。知道越千秋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疚感,而且現在要談論的這件事,也比所謂的歉意更加重要,他便點了點頭,隨即低聲說道:“這次兵圍霸州,我和義父都只是隨行,重要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