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捷地躲過越千秋隨手砸過來的東西,同時還伸手一抄,等看清楚手里的玩意,他忍不住憤憤然地對越老太爺道:“老頭子你也太寵孫子了,你瞅瞅,暗器都能用上銀錁子,這簡直是一等一的敗家子啊!”
越老太爺看著突然耍寶的幼子,又見越千秋正惱火地對著越小四揮舞拳頭,他就哂然一笑道:“甄容原本被北燕皇帝編排成是蕭敬先的兒子,結果卻被你搶先認了義子,如今千秋名義上算是你的兒子,你卻又要把他推給蕭敬先,怎么,你和蕭敬先交情好到了這地步?”
越小四頓時臉色黑了:“誰和那個瘋子交情好!要是我從前知道他那么瘋,有多遠躲他多遠……我開個玩笑老頭子你還真得意上了,看我揭穿你這瞎話!千秋這小子被你繞暈了,我可還記著呢,我問你,丁安呢?之前康樂在關鍵時刻趕到的時候,可是說她和丁安見了面!”
此話一出,不但皇帝面色立刻一黑,就連越千秋也醒悟到,自己竟然被越老太爺給帶偏了思路,完全忘記自己最初只是問丁安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這一次,還沒等他惱羞成怒地追問到底,越老太爺就主動揭開了謎底。
“皇上想必還沒有聽說,康樂也在護送北燕皇帝靈柩回南京的人當中,那些侍衛尚且已經殉死,康樂自然不會獨活。而丁安……她雙腿齊斷,茍延殘喘多年,如今終于回到了當初她主子囑咐她最后去的地方,完成了最后的任務……所以她也已經死了,含笑而去,很安詳。”
“你說什么?”皇帝倏然神情轉厲,眼神中終于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怒火,“你是在告訴朕,知道當年舊事的人當中,就只剩下你和建真了?”
“當然不是,除了小影之外,還有某些無足輕重的大人物和小人物。”
說這話時,越老太爺的表情依舊鎮定,仿佛自己此時說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個紋身匠我已經帶了回來,此外,安妃還活著。李建真把她安置在一座尼庵。另外,當初給那個宮人接生的穩婆也依舊還健在。雖說他們算不上什么最關鍵的證人,但皇上可以親自問,不論安妃也好,紋身匠和穩婆也罷,他們互不相識,是否串供,那些干久了審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證人之中還有一個當年的妃嬪,如果說之前皇帝只信了三分,那么此時他終于是信了七分。盡管此時應該立刻讓越千秋脫衣服,然后設法驗看他背上的所謂血狼印記,但他本能地相信越老太爺在這種事上不曾撒謊,而且既然小胖子看見過,他只要回頭一問便知端倪。
然而,他卻仍舊忍不住問道:“那朕問你,蕭樂樂為什么要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本來應該安安穩穩的北燕,跑到這畢竟是敵國的大吳來?她如果是為了把其中一個送進宮,瞞天過海,覬覦我大吳帝位,一個就夠了,為什么要兩個?”
“雖說這只是我的推測,但我這會兒說出來,皇上可以和小四千秋一塊參詳參詳。肩膀上有個那么醒目的青狼,蕭樂樂一定也知道,丁安把甄容送過來后,李建真一定會心生疑竇。”
“畢竟,李建真被她說動有了一番做事心思之后,游說皇上建了玄龍司,可她并不是盯著文武百官那些陰私,卻有對付北燕的心思。她對蕭樂樂的身份也很好奇。所以呢,皇上和蕭樂樂的事情,李建真是知道的。至于蕭樂樂的身份,她順藤摸瓜查到北燕,最后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