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金燦燦就微微屈膝,算是對蕭敬先行了禮,繼而就嗓子不太舒服似的咳嗽了兩聲,這才開口說道:“晉王殿下,是九公子請我來的。他說……”
他說兩個字后,金大小姐有些卡住了。想到越千秋親自過來請托時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她覺得在此時一看就情況非常糟糕的蕭敬先面前說這種話題,實在有些挑釁的意味,可畢竟越千秋通過越三太太的娘家秦家,一直都在和她家里做生意,于公于私她都沒辦法推托。
于是,她只得苦著臉說:“九公子說,越老太爺限定他必須盡快定下婚事,為免那位老爺子亂點鴛鴦譜,他就快刀斬亂麻趕緊定下了。如果您有空,文定之禮的時候,就去武英館一趟。因為……因為周大人家里長輩一時半會過不來,所以武英館就當周大人的娘家了。”
一口氣說到這里,金燦燦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心想自己雖說含含糊糊缺失關鍵,可總算是把這件事說出口了,接下來,她竟連去看裴寶兒的勇氣都沒有,頭也不抬地說:“該帶的話我都帶到,先告退了。”
見人逃也似地就想走,蕭敬先突然不緊不慢地說:“站住!”
盡管只是聲音不高,而且也很簡潔的兩個字,但金燦燦還是應聲停下。直到止步之后,她才反應過來,暗想蕭敬先又不是大吳的皇室宗親,也不是什么實權人物,自己干嘛要聽他的?可她腳下卻不爭氣地猶如生根似的動彈不得,直到背后又傳來了蕭敬先的聲音。
“千秋可有說,讓我用什么身份去參加?”
面對這么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金燦燦不禁有些疑惑:“九公子沒說……不過晉王殿下不是武英館山長嗎?對,肯定是因為這樣,既然在武英館過定禮,自然要請您這個山長去。”她這才突然迅速瞥了裴寶兒一眼,畫蛇添足地說道,“要不,您把寶兒也帶去?”
裴寶兒也注意到了金燦燦的視線,只覺得啼笑皆非。可還不等她想什么辦法提醒金燦燦不用顧著她,畢竟,旁人未必會瞧得起她這個甘心為人側室的女人,可蕭敬先竟是慢悠悠地說:“好,我帶寶兒去,你回頭給千秋帶個話。”
咦,竟然成了?
金燦燦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蕭敬先一眼,等確定他真的答應了,她登時喜出望外。而更加讓她欣喜若狂的還在后面,因為蕭敬先竟是對她微微一笑,用非常自然的口氣說:“你以后可以隨時過來,我會吩咐門上一聲,用不著通報。寶兒家居寂寞,有個朋友能說說話是好事。而且,你能和千秋說得上話,也不是那些矯揉造作的官宦千金!”
“那可太好了!”金燦燦甚至沒注意到蕭敬先在夸獎自己,幾乎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隨即便反客為主地一把拉了裴寶兒,隨即笑瞇瞇地是,“那我這就告辭了,讓寶兒送送我,還請晉王殿下安心養傷。”
見裴寶兒根本來不及說話就不由自主地被金燦燦拉了出去,蕭敬先不禁莞爾。盡管兩個女孩子性格迥異,可他能夠品味出,兩人之間那種確確實實的情誼。想到之前自己險些真的認為裴寶兒有了自己的骨肉,他那幽深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越千秋真的只因為他是武英館山長,這才通知他去出席下定嗎?
同樣的消息,也由小胖子親自帶到了宮里。對于如此兒戲的訂婚,皇帝簡直哭笑不得。可眼見小胖子眉飛色舞地說著說著,表情就漸漸變得有些微妙,他不禁打趣道:“怎么,看著千秋先下手為強,你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