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先能用這樣贊賞的口氣稱贊金燦燦,裴寶兒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因為這就意味著,哪怕在蕭敬先回家之后,金燦燦興許仍然能夠登門,她終于又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正當她這么想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個微微有些尖細的聲音。
“殿下,金姑娘來了。”
“呵,這還是說到她,她就來了。”蕭敬先懶懶地笑了一聲,隨即就無所謂地對裴寶兒說,“你去會客吧,這兒用不著你。”
裴寶兒本待堅持留下來,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想見見金燦燦打探消息的念頭占了上風。可她才剛剛移動了一步,門外的蕭貳就說出了讓她意想不到的話:“殿下,金姑娘說她不只是來看夫人的,也是一并來見殿下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還請殿下撥冗見她一面。”
這一次,蕭敬先有些意外地皺了皺眉,隨即淡淡地說:“那就有請金姑娘吧。”
自己最喜歡,也是最可信的手帕交能夠獲準進來見蕭敬先,裴寶兒自然很高興,可金燦燦讓人代傳的這句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卻讓她生出幾分不安的預感。果然,那位和平時一樣妝點得富麗堂皇的金燦燦出現在她面前時,卻是首先對她歉意地點了點頭。
緊跟著,金燦燦就微微屈膝,算是對蕭敬先行了禮,繼而就嗓子不太舒服似的咳嗽了兩聲,這才開口說道:“晉王殿下,是九公子請我來的。他說……”
他說兩個字后,金大小姐有些卡住了。想到越千秋親自過來請托時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她覺得在此時一看就情況非常糟糕的蕭敬先面前說這種話題,實在有些挑釁的意味,可畢竟越千秋通過越三太太的娘家秦家,一直都在和她家里做生意,于公于私她都沒辦法推托。
于是,她只得苦著臉說:“九公子說,越老太爺限定他必須盡快定下婚事,為免那位老爺子亂點鴛鴦譜,他就快刀斬亂麻趕緊定下了。如果您有空,文定之禮的時候,就去武英館一趟。因為……因為周大人家里長輩一時半會過不來,所以武英館就當周大人的娘家了。”
一口氣說到這里,金燦燦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心想自己雖說含含糊糊缺失關鍵,可總算是把這件事說出口了,接下來,她竟連去看裴寶兒的勇氣都沒有,頭也不抬地說:“該帶的話我都帶到,先告退了。”
見人逃也似地就想走,蕭敬先突然不緊不慢地說:“站住!”
盡管只是聲音不高,而且也很簡潔的兩個字,但金燦燦還是應聲停下。直到止步之后,她才反應過來,暗想蕭敬先又不是大吳的皇室宗親,也不是什么實權人物,自己干嘛要聽他的?可她腳下卻不爭氣地猶如生根似的動彈不得,直到背后又傳來了蕭敬先的聲音。
“千秋可有說,讓我用什么身份去參加?”
面對這么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金燦燦不禁有些疑惑:“九公子沒說……不過晉王殿下不是武英館山長嗎?對,肯定是因為這樣,既然在武英館過定禮,自然要請您這個山長去。”她這才突然迅速瞥了裴寶兒一眼,畫蛇添足地說道,“要不,您把寶兒也帶去?”
裴寶兒也注意到了金燦燦的視線,只覺得啼笑皆非。可還不等她想什么辦法提醒金燦燦不用顧著她,畢竟,旁人未必會瞧得起她這個甘心為人側室的女人,可蕭敬先竟是慢悠悠地說:“好,我帶寶兒去,你回頭給千秋帶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