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秦凱和王燁好像兩尊門神,左右護持著胡文海走出了商業局的辦公大院。
商業局一干工作人員和領導干部,原地站著目送胡文海離開。這才紛紛呼出了一口氣。
“季主任,你看這事兒,之前全是兄弟的不是。”馮局長陪著笑臉,把季退思給扶了起來。另一邊,工商管理處的人也把易木月從地上扶到了椅子上。
“馮局長你不用說了,我不是不知好歹的。”季退思臉上陰晴不定:“這次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真要……”
季退思咬咬牙,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動手打了胡文海,結果會是什么樣。胡文海雖然經常不在繡城。但繡城高層官場里,卻自有他的傳說。
不論是從什么角度分析,胡文海收拾一個局級干部和人大主任,那實在是不算什么太麻煩的事情。而事實上,繡城的局級領導早就已經是個重災區,兩年仨個局級領導栽了跟頭,一個被撤職、一個半身不遂、一個被打發到非洲修鐵路,這殺傷力實在是有些驚人。
季退思可不覺得,自己這個沒什么實權的人大主任,難度會大的過這幾個倒霉蛋。
雖然吃了虧。但到底耍手腕吃住了胡文海,季退思多少是松了口氣。
“季老,剛才那人就是新科的胡文海?”易木月被揍的可是比季退思慘多了,季退思的傷都在臉上。他的傷卻是全身。如今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
“嘿,可不就是那位祖宗。”季退思搖頭,從牙縫里迸出了這句話。
“他新科理論上還是咱們商業局管轄的企業,多少要給點面子吧?我知道新科公司牛氣,產品都賣出去到美國了。不過胡文海這么囂張跋扈。季老、馮局長,咱們就把這口氣這么咽下去了?”
易木月心里可不服氣,在場的季退思最丟人,可最吃虧的卻還是他。除了被胡文海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還有一個要命的事情。
駿普公司。
“行了,小易你這里的內情不知道,不要亂說。”馮局長擺擺手,頹喪著頭:“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可別再添亂了。”
“怎么是添亂?”易木月急了,干脆看向季退思說道:“季老,胡文海這么一鬧,咱們駿普公司往后還開不開?”
“關了吧!”馮局長嘆氣:“胡勝利的背后是胡文海,駿普這是在擋東風快遞的財路。原以為新科的生意那么大,看不上這點小事兒。沒想到胡文海今天親自過來了,這位爺咱們惹不起的。”
馮局長的話并沒有讓易木月偃旗息鼓,他仍然還是看著季退思,干脆的說道:“季老,要不我給您報個帳?從上個月到現在,駿普的純利潤已經有二十萬了。我就是個跑腿的,這錢既然駿普公司干不下去了,那干脆就捐給局里。錢要怎么分,您二位、哦,還有朱處長、李科長、各位領導,請拿個主意吧?”
“二十萬?有這么多!”
季退思瞪起了眼睛,簡直不可思議的看著易木月。
易木月咽了口唾沫,咬牙點了點頭。駿普的利潤確實不少,但這段時間的收入也沒有二十萬這么多。七拼八湊的,或許十萬塊總是有的。
易木月也不傻,怎么十萬的收益非要說是二十萬?其實也簡單,他不甘心駿普公司就這么關門大吉,總是要賭上一把。
錢財動人心,季退思這個眼看權力寶座還沒捂熱乎就要退場的人大主任,臨走前總要抓著尾巴再撈一筆。駿普公司帶來的利潤越大,他才越有動力站出來。
“馮局長,我看這事兒不急。”季退思沉思片刻,搖頭道:“駿普公司是商業局創收的關鍵點,總要聽聽大家的意見吧?”
馮局長左右看了看,工商管理處的朱處長聽到二十萬眼睛都紅了。幾個后來趕過來的副局長,臉色也不太自然。就連底下的李科長、王科長、趙科長這些人,也拿著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
國家干部一個月不過兩三百塊的工資。副局長的收入也不會比處長、科長高出太多。國家單位最大的好處,就是逢年過節可以發放一些福利。除此之外,這些領導干部們的日子,過的也一樣有些緊巴巴的。
二十萬。就是兩百個一千,一千個兩百。不用多,下面的處長、科長,一個月多個兩百塊錢的福利或者收入,生活質量和現在比那就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