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大寶激昂的講話聲中,大會議廳的大門突然發出咯吱的聲音,轟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唐書記站在大門中央,一隊隊穿著藍色呢子大衣的人從他身旁兩側通過。光是看到這些人的身影。大廳里好些人就已經渾身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葉書記,我是渤海省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證件。根據《中國紀律檢查委員會》有關辦案規定,省紀委對你在任職襄平市市長、期間涉嫌收受賄賂已經立案調查,請你和我們回去就某些問題進行詳細交代吧。”
“黃廳長,我是省紀委的……”
“于經理,我是鋼城集團公司紀委的……”
“何局長,我是北江市紀委的……”
“高校長。我是教育廳紀委的,關于你和某白姓女性教師的關系,請你和我回去說明一下情況!”
隨著入場的紀委工作人員越來越多,會場里的氣氛越發失控起來。有的人高聲叫嚷,有的人還不等紀委的人走到近前便渾身癱軟。有的人妄圖逃竄,有的人面似平靜。然而不論對方作何應對,早有準備的紀委工作人員,最終都能把這些人控制住,然后押出會場。
不論是多么猖狂的份子,只要到了紀委的手上,立刻就崩潰的好像一條狗一樣。這讓不少新晉的紀委工作人員有些失望,抓捕這些人根本毫無難度。事實再一次證明了的干部一旦墜入腐化墮落的深淵,他們的精神信仰也一樣就會為之淪喪這個真理。
主席臺上,全書記和牛大寶一眼不發。下面被帶走的人開始破口大罵,有的罵他們挾私報復,有的罵他們喪心病狂,有的人罵他們行事酷烈、不得好死。不過哪怕是罵聲震天,卻也只是映襯出這些人走投無路的瘋狗本質罷了。
“汪廳長,我是省紀委的劉為民,這是我的證件。關于繡城商業局駿普公司權力尋租的案件有些問題需要你配合調查,現在根據有關辦案規定……”
劉科長面對的衛長生的臉色從白轉黃,長出了一口氣:“紀委的同志我是輕工業廳的衛長生啊,汪于世就在我的身邊,請快帶走這個該死的蛀蟲!”
汪于世看到劉為民,閉上眼睛竟然露出了笑容:“你們終于來了,帶我走吧,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我什么都說,請盡快把我判刑的好。我罪惡滔天,我賣國求榮,我不是人!”
汪于世等待這一天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每天提心吊膽,不知道什么時候紀委的人就會出現在他面前。夜里睡不踏實,吃飯味同嚼蠟,甚至晚上和妻子造人竟然都硬不起來!
這樣的日子,他人雖然還在外面。心卻已經住進了監獄。
“衛長生?”
劉科長身邊的老曹停下腳步,點頭道:“衛廳長,紀委對朝昌紡織廠1983年采購的澳大利亞紡織設備案已經立案調查,請你和我回去交代一些問題。”
“啊?”
衛長生聽到老曹的話,不由分說兩眼一閉、腦袋一歪,竟然就昏了過去。
看著這位二百多斤、坐下連扶手都找不到的衛廳長。老曹不由的撓起了腦袋。怎么把他弄走,現在可真是個問題了。
類似的場景不光是在盛京的工人文化宮,在繡城、在牛莊、在大港,這三個最有希望成為特區的城市,如今都掀起了類似的風暴。
繡城市紀委的人闖進了繡城商業局,幾乎帶走了所有的科級以上領導和整個工商管理處班子。當天的繡城晚報,以整版社論評論了市里懲治官僚作風的決心,以及對商業局塌方式摧枯拉朽的辦案力度。季退思和易木月這兩個關鍵份子,則在省紀委來人的主持下。配合市紀委的工作人員審訊迅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已經被人大開會剝奪人大主任頭銜的季退思,幾乎頃刻之間就失去了斗志。
始終關注案件進展的王以純,總算是能夠睡上一個好覺了。季退思和易木月被省紀委的人帶走,而商業局的一干領導干部,則落到了市紀委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