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慌不忙的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要有耐心,就好像釣魚。咱們的工作,不能像你們部隊上炸魚那么做,要等待時機。懂嗎?”
說著老曹彈了彈煙灰,然后還做了個釣魚的動作,嘿然笑道:“釣魚的時候,魚掙扎起來是不能用力的,你得順著它。等到它精疲力盡了,這才能把魚釣起來。否則魚兒脫鉤,到頭來反而把周圍的水攪動起來,把其他的魚也嚇跑了。”
“嘿,老曹,你又在賣你那套理論了。”
小馮倆人聽的不明覺厲的時候,一個語氣輕松的人走了過來。
“咋,劉科,我說的不對?”老曹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反駁道:“今天可是省里的年終工作總結大會,總不能在開會的時候,咱們闖進去抓人吧?”
“你咋知道不能的?”劉科長從他手里搶過煙頭來,扔到地上踩滅了:“做做準備,一會兒就輪到咱們進場了。”
老曹瞪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不會吧劉科,真的闖會場?”
“看把你樂的,什么都別說,等唐書記的命令!”劉科笑罵一聲,沒有給一個準確的消息。
不過對于老油子的老曹來說,這幾乎就相當于給了一個準確消息了。他愣了片刻,頓時興奮了起來。
“嘿,做了這么多年紀委的工作,開著半道會把人給帶走,我這還是第一次!”
“收斂點啊,給新人做個好榜樣。”劉科伸腳踢了踢他,皺眉道:“你心理變態啊,這種事兒有什么好高興的?”
“我這和心理變態有啥關系?難道科長你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軟腳蝦,會不興奮?”老曹哼哼兩聲,奇怪道:“過往咱們不是有規定,不在大庭廣眾下帶走人嗎?”
“這次不一樣。”
劉科簡單的回了一句,卻不解釋為什么不一樣。
至于說什么眾目睽睽、軟腳蝦之類的話,他只當是聽都沒聽到罷了。只是偵察兵出身的小馮,卻分明看到劉科沒人注意的時候,也在不斷的將拳頭攥了又松開。至于說這代表了他緊張還是興奮,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這群身穿藍呢子大衣的人在走廊里又等了一會兒,中間樓梯上又上來了一個三人小組。誰也沒問他們執行的是什么任務。只有人群中的眼神在交流。
……
兩個利落沉穩的武警戰士,扶著槍一內一外的將工人文化宮的這個偏門看管了起來。
唐書記踱著步,沿著偏門的走廊,看著手上的老手表,掐著時間走到了正門大廳。
工人文化宮的正門大廳相當宏偉,仿俄式風格的建筑。總是不吝用空曠的空間來表達建筑的情緒。站在這個三層樓高的大廳里,周圍的圓拱型門柱和高闊的穹頂,讓人不自覺的生出渺小的感覺。
“時間到了。”唐書記邁入大廳的那一刻,正是分針下一個輪回的開始。
“我們的隊伍如今問題非常嚴重,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正在成為一句空話、套話!我們的領導干部不信,基層工作人員不信,甚至就連老百姓都不再相信我們的黨員干部是‘公仆’了!以權謀私、權力尋租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有些人猖狂的干脆連遮掩都不遮掩,根本不怕人民群眾的監督。誰要是敢侵犯他的利益。各種各樣的手段就會公私不分的利用上去。用魯迅先生的話來說,這些人覺得老百姓們,你們也配姓趙?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知道,這個國家究竟誰才是真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