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衷的這番話,不僅在場的眾人無不動容,就連悄然已經走近的一群人,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馮市長,您來了!”還是站在花壇上的市紀委的人眼觀六路,連忙從花壇上跳下來,向著紡織廠工人身后跑了過去。
“你不用過來,大家讓讓,讓我過去。”
代市長馮韶峰走到花壇旁,推開了中年人代紀委副書記連天遠,徑直向著楊衷走了過去。
“楊衷同志,發生在你身上的悲劇,是我、是景城對不起你。我代表景城,欠你一個道歉。我和景城,欠你們大家所有人一個道歉。”
聽到對方竟然是景城的新市長,有人下意識的開解起來:“馮市長,這不能怪你。是丁棠睦,是梁飛帆……”
“不,這就是我的責任。丁棠睦是市長,但是這些年我也是景城的副市長。我是有責任的……”
“您有什么責任?”楊衷搖頭:“冤有頭債有主,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過去什么了?二戰德國,希特勒死了、戰犯審判了,連國家都被蘇聯拆了。可是新的德國就沒有罪孽了嗎?既然如此,德國總理勃蘭特為什么要向波蘭人下跪?我并不無辜,我這個市長,只是在待罪罷了。我自己雖然是干凈的,但這不是我這么多年沒有作為的理由。”
“各位同志,我向大家這些年受的委屈——道歉了!”
說話間,馮韶峰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干脆利落的普通一聲跪了下去!
“馮市長,您不用這么委屈……”
見有人想要將馮韶峰扶起來,他擺了擺手,搖了搖頭:“我委屈?我不委屈,在千千萬萬個楊衷面前,我有什么資格委屈?難道這些工人們,不該得到一句‘對不起’嗎?和楊衷同志為國家付出的代價,我慚愧,我無能,我失職……”
“馮市長,您是好人,這些事情和您無關。”
還是楊衷親自動手,將馮韶峰扶了起來。
“同志們,我們過去做的確實不夠好,但還請大家能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馮韶峰誠懇的說道:“我們的生活暫時有些困難,但一定會好起來的。國家并沒有忘了大家,這不是,景城的社保基金賬戶已經成立了。只要是國家職工的,都可以參加失業、養老、醫療這三項基本社會保險。至于工作問題,隨著市場化推進,我們景城地理位置確實不利于紡織業發展。但是市里已經在籌備組建勞動公司,可以為大家在景城的企業中盡量調劑,提供就業培訓和基礎的最低工資保障,一定不會讓大家再受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