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汴城里的郎中,都讓我請到家里看看,姑娘的脈象什么的都很正常。我就尋思,姑娘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可按道理說,應該不會啊,因為姑娘在家里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進。
如果說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了喜歡的人。但我和她娘親也問過,她娘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汴城附近的僧寺和道觀,我和她娘親也去求過,香燒了不少,佛拜了不少。但也沒有什么用。
到了后來,晚上,姑娘有時還會發出那些聲響。說起來,都是家門不幸啊。
王積說,張琦說到這里的時候,不光是眼睛紅了,碩大的淚也從眼眶里滴了下來。
張琦接著說,過來一段時間以后,姑娘的病情不知怎么傳到了男方的家里,那邊說我家姑娘招了邪,情愿退了,說好的姻緣落了空。街坊團轉左鄰右舍看見我家姑娘被退了親,也時不時的說些閑話。
崽是娘的心頭肉,為了這,她娘親也沒少和我爭,說就這么一個女兒,患了病之后,我這個當父親的也不上心。
后來,我就尋思,干脆搬到春山來住一段時間算了。一來是想帶著姑娘山里走走,讓她散散心,二來這里來玩的人也少,也不會再聽到別人把姑娘的事當成是非來講。
但哪知道搬過來以后,女兒的病情依舊,我也不知道該想個什么法子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繼續受累。咋會得了這種怪病呢。
王積說,張琦說這個事的時候他也認真看了,張琦的神情不是作偽。于是就猜測張家的姑娘肯定是撞了邪。想到自己來到宋汴前曾碰到的一些山精水怪被哥哥的寶鏡照得魂飛魄散,就想著幫張家一把。
于是,在張琦說完之后,我就和張琦說。我也不是一般人,打小就在終南山修行,這次下山,是奉了師父之命入世修行,在來宋汴前,也處理了一些怪異的事情。
聽了你說的情況,估計是什么邪祟在作怪。要不這樣吧,白天我還會去山里走一走,今天繼續打擾一宿。你要是相信我的話,要是晚間姑娘發病了,到時候你帶我去看看,說不定有法子,但也說不準。
張琦聽我這么一說,也是很激動,便聽了我的建議。
到了夜里,張家女兒的病又發作了。張琦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叫我。
跟著張琦,進了他家女兒的房間。姑娘從床上撲騰著身子,像是在與什么東西廝打一樣。他老婆守著姑娘,著急得很。
我從懷里掏出了鏡子,對著姑娘照去。只聽見姑娘哭著尖叫一聲,“戴冠郎被殺死了。”
隨著姑娘的尖叫,姑娘的床下傳來了撲騰的聲響。
張琦的老婆把姑娘扶起來坐在桌子邊,看著張琦移開姑娘的床鋪。
在姑娘的床鋪下面,一只公雞死在那里,翅膀還動了一下。
張琦扒弄了一下這只死去的公雞,也覺得奇怪,這不是自己家養了七八年的公雞嗎。怎么會出現在女兒的房里?
但這是公雞死了以后,這個晚上,我再沒有聽到頭天晚上那種怪異的聲音。
天色亮了之后,張琦和我說,他老婆問了姑娘。說是前年的某個晚上,有一個自稱戴冠郎的少年郎,出現在她的面前,向她吐露愛慕之心,一開始她拒絕了,但是后來,少年郎每天夜里都會來到她的身邊,天未亮明便離開了。昨天晚上,戴冠郎被殺死了。
聽了張琦的話以后,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在張家停歇了幾個晚上。確實,那只雞公被寶鏡殺死以后,張家姑娘再也沒有發病了。都說雞不六載犬不八年,看來,就是他們自己家的公雞在欺辱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