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如果把這句話放在古人的志怪筆記里,估計人們會說“怪事年年有,魏晉特別多”,而且,有些神神怪怪的事情,還煞有其事地記載到了《晉書》里。
現代人在讀《二十四史》的時候,有一個通識就是,《二十四史》里面,唯有《晉書》特別不靠譜,雖然列為正史,實則相當于野史,很多靈異魔幻的橋段在《晉書》當中比比皆是。
比方說《晉書》里的《干寶傳》,就說了這么一件事:“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后十余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兇輒語之,考校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
什么意思呢?就是說干寶的父親有一個寵妾,但是干寶的母親很嫉妒干寶的這個小媽,干寶的父親死后下葬的時候,干寶的母親把干寶的小媽推進了父親的墓室里,當時干寶兄弟還小,不清楚大人的事。十多年后,干寶的母親去世了,想把母親和父親合葬,打開墓室的門以后,干寶兄弟發現自己的小媽還活著,而且,干寶家這十多年里發生的事,小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后來,小媽改嫁后,還生了一個兒子。
瞧瞧,作為正史,《晉書》都堂而皇之地寫著這事,所以,魏晉時期的怪事自然也就層出不窮了。
比方說,那個時候士大夫們玩的行為藝術,比后世可花了。有大戶之間相互炫耀斗富的,有拜訪朋友趁興而去興盡而歸的,有服了五石散后裸奔的,有打鐵打著打著全裸出鏡的。
為了寄情山水,表現自己與眾不同,還有玩寵物的,比方說養貓、狗、兔子,鸚鵡、鴿子,烏龜、蛇等等。甚至還有養跳蚤的。
據說,王猛在和桓溫座談的時候,一邊發表自己對天下時局的看法,一邊捫身上的虱子。這種行為,不僅沒有被人笑話,反而在當時傳為美談,被認為是真正的名士風度。
有了這些前科在前,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自然也就不肯落伍。
晉孝武帝太元期間,丁零王翟昭就在自己的后宮里養了一只猴子。這只猴子養在哪里呢?翟昭把它散養在自己后宮妓女們住的地方。
這里要解釋一下,古代文獻里提到的妓女可不是現代人們所通認的性工作者。而是指能歌善舞的女子。
司馬遷在《史記》就講了一件事,說是齊國給魯國送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妓女之后,時任大司寇行攝相事的孔子破口大罵“彼婦之口,可以出走;彼婦之謁,可以死敗。蓋優哉游哉,維以卒歲!”
按《烈女傳》的說法,將這些能歌善舞的女子集中在后宮,起源于夏桀,“夏桀既棄禮義,淫于婦人。求四方美女積之后宮,作爛漫之樂。”至于這些美女在后宮里是不是真的只承擔歌舞的工作,就不太好說了。
縱觀國人歷史,在古代,好像只要有點作為的君主都喜歡養這些能歌善舞的妓女,而且,還喜歡贈送妓女給別國,倭人在大唐把這個精粹學得很到位,形成了獨有的藝伎文化。
把話題又回到丁零王翟昭養的那只猴上之前,還得插一個詞,那就是宦官。
據說,宦官制度起源于先秦時期,《詩經》、《周禮》、《禮記》中都有關于宦官的記載。而且,早期宦官不一定都是閹人,在東漢之后才完全使用閹人做宦官。
按理說,魏晉上承漢制,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像丁零王翟昭這一類的王者在自己的宮室里,必然會使用閹人。
但不知道翟昭是怎么回事,養的這只猴居然是只未動過手術的公猴。想必,翟昭覺得這個猴是獸類吧,也就沒怎么上心。
這只猴進后宮之前,翟昭養在后宮的美女只有兩位。一開始,翟昭很是寵愛她們,專門給兩位美女各自弄了一個小居室。時不時,翟昭還會過來看看兩位美女,一起玩玩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