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對于董秀才而言顯得格外漫長,他房間的燈光與其他同窗相比,明顯要亮許多,而那燈油自然也是消耗得更快、更多。
當同窗們的房間早已陷入一片漆黑之時,唯有董秀才房中的油燈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此時的他呆呆地坐在書桌前,整個人仿若失魂落魄一般,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夜半時分。董秀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終于決定吹滅油燈,上床歇息。正當他起身準備去熄燈時,突然間,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嘎吱”聲。
董秀才猛地回過頭,目光直直地朝著門口望去。只見原本只是虛掩著的房門此刻正緩緩打開,而站在門口的,竟然正是先前和自己聊了許久的白衣婦人。
就在那一瞬間,董秀才的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然而,還沒等董秀才來得及張口,那白衣婦人已輕輕地掩上了房門,并對著董秀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多謝先生特意為奴家留門,只是奴家心中有所顧慮,生怕被您的那些同窗瞧見了,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一直等到此刻才敢前來......”
夜深人靜,屋內朦朧的光影之下,白衣婦人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顯得格外動人,仿佛有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使得董秀才那顆原本平靜的心瞬間變得躁動不安起來,怦怦直跳個不停。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至于具體發生了些什么,此處實在不便詳細描述,各位看官盡可自行發揮想象。天尚未破曉,那白衣婦人便已悄然起身離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時,董秀才悠悠轉醒,他望著空蕩蕩的床鋪,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看到書桌上的燈花,董秀才又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這一夜過后,上九舍,董秀才房間里的燈火總是最后一個熄滅。每當其他房間的燈光全都熄滅之后,那個神秘的白衣婦人總會如同約定好了一般,準時地輕輕推開董秀才的房門,然后再一次演繹起那晚的浪漫故事。
這樣的夜生活,對于董秀才來說無疑是十分愜意的。然而,隨著時光緩緩流逝,學校中的老師與同窗們逐漸察覺到他身上出現了一些異樣之處。
且不提其他方面,單就白日而言,董秀才整日哈欠不斷,精神萎靡不振。上課時被點名回答問題,也不復往日的機敏靈活,顯得遲鈍而茫然。就連曾經信手拈來、文采斐然的作文,如今也變得枯燥乏味,猶如咀嚼無味的蠟一般。
起初,老師們只當董秀才的學業進入了所謂的瓶頸期。畢竟,每位學子在求知之路上都會遭遇這樣那樣的阻礙。然而,當他們獲悉董秀才每晚都晚睡時,便意識到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于是,某位負責的老師特意將董秀才喚至辦公室,苦口婆心地訓斥了一番,并告知他:“疲勞戰術絕非學習的最佳途徑啊!”
面對老師的諄諄教誨,董秀才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表現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可是,盡管他頻頻頷首應承,其狀況卻并未有絲毫好轉。相反地,董秀才竟然開始咳嗽不止,時而發出咔咔的聲音,仿佛喉嚨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似的。
這一情形令同住在上九舍的學生們心生疑慮,皆擔憂董秀才是否患上了癆病。大家紛紛前往老師處反映此事,希望能引起校方足夠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