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張刺史又特意囑咐府中的眾人切不可隨意議論此事、亂嚼舌根。畢竟這白衣女子身世特殊,若傳出些風言風語來,對她和整個府邸都可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交代完畢,張刺史方才離去。
“食色,性也”。瞧著自家大人的做派,府里的人哪個不清楚呢?不光是把自己的嘴巴閉得嚴嚴的,就連給白衣婦人準備的房間,都只差當作主母對待。
從白衣女子現身馬廄,到在刺史府住下,不經意間,已然過去了十多年。
這十多年里,白衣女子還真像是府里的管事一般,把府里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見過這位白衣女子的朋友們,無不是將她視作張刺史雖未明媒正娶但卻心照不宣的妾室。每逢有人向張刺史贈送禮品之時,也都會特意為那白衣女子精心備上一份。對于朋友們或是下屬們的這番舉動,張刺史則總是佯裝渾然不覺。
某天早上,那白衣女子忽然來到張刺史的面前,言辭懇切的請求,“大人,妾承蒙您多年來的照顧,心中感激不盡。然而如今,妾身思鄉心切,懇切大人能準許我返回燕中……”
聽到白衣女子和自己說思鄉心切,想回到燕中。張刺史也有些納悶了。怎么好端端的想回去了呢?正當張刺史準備開口的時候。
只見眼前的白衣女子猛地抬起頭,揚天發出了一陣悠長的嘶鳴聲,然后直挺挺地撲在地上,在張刺史的眼皮下,又變成了一匹馬。
張刺史被這白衣女子的突然變化嚇得倒退了幾步。不過,還沒等張刺史回過神來,這匹馬就沖到了院子里,長長的嘶鳴聲更是響徹了整個刺史府。
伴隨著揚起的陣陣塵土,那馬四蹄翻飛,瞬間就沖出了刺史府,轉眼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誰也不知道這馬去了哪里。
張刺史站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他滿心疑惑地走進白衣女子曾住過的房間。房間里一切照舊,只是少了她的身影,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張刺史坐在桌前,發現桌上留著一封信。打開信,上面寫道:“大人之恩,妾身無以為報。妾身本是燕中的靈馬,修煉化形,流落至此。幸得大人庇護,得以安然度日。然故鄉有難,不得不回。大人莫要掛念,愿君福壽安康。”
夜里,張刺史夢到那匹白馬歸來,還是白衣女子模樣,向他盈盈行禮,再次感謝他的恩情。醒來后,張刺史久久不能平靜。
再后來,這事兒慢慢地傳開了,對于那個呆在刺史府十多年的白衣女子,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馬還是人。
或許,這是張刺史的緣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