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匹赤馬可是陪伴他走過無數風風雨雨、歷經諸多艱難險阻的忠實伙伴啊!如今卻這般毫無征兆地倒地身亡,這讓趙固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長歌何所向?托體同山阿。伴隨著太守府里的一聲長嘯,不多時,整個太守府的人都知道太守的馬兒突然暴斃了。而且,太守還在馬廄里對著馬兒失聲痛哭。
看著趙固竭力嘶地的樣子,太守府里的新人滿臉疑惑與不解,他們實在想不明白,一匹馬的離去怎么會讓平日里威嚴莊重的太守如此失態、這般悲慟?
然而,對于那些跟隨趙固多年、曾經一起馳騁沙場并最終留在太守府中的老兵們來說,卻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么多年來,這匹赤馬陪伴著太守歷經無數次生死考驗,在沙場上共同沖鋒陷陣。對這些老兵而言,赤馬早已不僅僅是一匹普通的坐騎那么簡單。
更多的時候,他們把赤馬視作與自己并肩作戰的親密伙伴,甚至可以說是太守身體的一部分。它就像是太守延長的手臂,能夠幫助太守在戰斗中揮舞長劍;又如同太守伸展的雙腿,帶著太守勇往直前。
正是由于赤馬與太守之間那種人馬合一的默契配合,他們才能一次次在殘酷的戰爭中生還。如今赤馬驟然離世,怎能不讓太守痛心疾首呢?
但是,現在看著太守悲慟的樣子,誰也不敢輕易上前相勸。一個個心里想到的都是“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等忍了半天之后,終于有人按捺不住,壯起膽子緩緩向前挪動腳步,靠近太守后輕聲細語地勸導起來。
可誰知,太守只是猛地轉過頭來,怒目圓睜,口中怒吼一聲:“你們都給我滾開!”
見到這番情形,不光是那些跟著趙固退下來的老兵,太守府里的人一個個都是大氣也不敢出,只盼著太守能自己緩過勁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也就在趙固的赤馬死去的這一天。郭璞自洛陽南下,一路經過趙固的地盤,剛好到了郡城。現在,正尋到了太守府,拿出名帖請求拜謁趙固。
守門的小吏看了看郭璞的拜帖,又回首往太守府里望了望。雖不知道自己面前這位先生是誰,但還是攔下了郭璞。
“先生,請留步。今日確實不太湊巧,您來之前沒多久,太守的愛馬不知為何突然暴斃身亡。眼下,太守正因這事兒大發雷霆呢。因為這事,把那些老兵都攆出來了。估計今天他根本沒心思見客。”
“要不這樣吧,先生,煩請您將姓名以及住址告知于我,然后再多等待些時日。待日后合適的時候,我定會前去向太守稟報此事。倘若屆時太守愿意會客,我便立刻前往您所居住之處邀請您前來相見,您看如何?”
聽完小吏這番話,郭璞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轉而饒有興致地向守門的小吏詢問道:“哦?竟有此等事發生?可否詳細說說,這匹馬究竟是因何緣故而亡故的呀?”
小吏見狀,也不敢怠慢,趕忙將自己所知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郭璞。待到郭璞弄清楚整件事情后,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你且只管放心進去通報,直接告訴他,他那匹馬,老夫有本事讓他起死回生。”
見看門的小吏有些不信,郭璞又接著開了口。“要是你不信,你和他說,老夫郭景純。我可以向你保證,他不僅不會責怪于你,反而會親自出門相迎。”
說完之后,郭璞還悠然地伸手輕撫下巴處的胡須,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