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婦人還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按照你這說辭,豈不是會有無窮無盡的人相互替代?”
“某家聽聞,馮夷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為河伯。又五行書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遠行,溺沒不返。”
“若是明知道是為了讓死去的人轉生,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活人死去。這種法則,不要也罷。”
“某倒要寫信告知冥府,與他們理論一番。到底是何人定了這樣的法則!這,豈不是讓活著的人遭受難以預料的災禍,讓鬼魂也受著無盡的折磨嘛?真是豈有此理!”
聽到劉秋崖的聲音越來越大,婦人把頭磕的像小雞啄米一般,“先生,要是能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妾身也就再也不用奢求著能用替代的人之后才能轉世了,只是……”
“某知道你想要說什么。既然某敢說這樣的話,倒也不會誑你。起來吧,某這就寫。”說著,劉秋崖取過案桌上的朱筆,很快就將寫了滿滿一大張紙,封了起來,示意婦人接過。
看著劉秋崖的動作,婦人當即又跪了下來。“還請先生將此信燒了。妾身才能拿得住它。”
聽到婦人的話,劉秋崖拍了拍腦袋,“某倒是忘了這茬。”隨后,就把信湊到了燈臺上,一把火把信燒了。
而且,待劉秋崖手中的信件燒成灰燼以后,婦人的手中便出現一封一模一樣的信。
婦人把信收起來后,又懇求劉秋崖能把繩子還給她。這次,劉秋崖倒沒有拒絕婦人的請求,很爽快地拿開了壓在麻繩上的那本《周易》。
麻繩到手之后,婦人再次劉秋崖向跪拜謝恩,然后匆匆離去了。
看著婦人從眼前消失,劉秋崖又起身走到了窗前,看向了紡織婦人那邊。紡織婦人拋向房梁的帶子,不知何時已經解了下來。
過了幾天之后,劉秋崖向大儒提出辭行,準備回臨川。
臨走的時候,大儒突然向劉秋崖提起,“前些日子,鄰家的婦人因為受了冤屈,一時想不開,差點尋了短見。后來不知怎么突然就清醒了過來。說是有人告訴她萬萬不可輕生。以易何解?”
劉秋崖張口就接了過去,“老師,‘乾道變化,各正性命’,學生以為世間萬物皆有其道,‘易’理亦在其中。”
聽到劉秋崖的回答,大儒點了點頭。不過,還不等大儒開口,劉秋崖又繼續道,“學生此番借住,收獲頗豐,學生這就回臨川,繼續鉆研‘易’理,日后若有心得,定當再來探討。”
后來,劉秋崖某次和人論“易”,再次提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時,無意中將這兩個婦人的事說了出去。
聽了的人都說劉秋崖膽大,和“我若作閻羅,世事皆更正”的司馬貌有的一比。不過,這時,劉秋崖已是臨川知名的大儒了。然而,是否屬實,就不好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