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破,趙九在臨安現身之后,忠于趙宋的臣子們紛紛涌現南邊。這也包括被張邦昌羈留在山東還封了尚書左丞相的吳開吳正仲。
都說花花轎子眾人抬,等到底下的人一番勸進,祭了開封的血統之后,戴了帝冠的趙九,看著臨安城里越來越多的臣子們,腦袋也是一陣陣脹痛。
安排吧,又有些僧多粥少,不安排吧,似乎又會寒了人心。可是,要是一股腦兒地都接納下來,自己這個當官家的以后說話還有沒有分量,趙九自己心里也有些摸不準了。
思來想去之后,趙九把目光盯向了吳開。在開封的時候,這吳開就被人笑作是捷疾鬼,風評本身就不太好。更關鍵的是,這家伙可是接了偽楚的招之后才跑來的,士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下蠻壓了幾個月之后,建炎元年六月,趙九終于下了手,先是奪了吳開的龍圖閣學士,但考慮樞密院事劉仲馮的面子,也就沒下重手,還是給了吳開個職務——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過了些日子之后,見劉仲馮那邊的人脈沒什么反應,這年七月,趙九又將吳開趕到了韶州。
還沒走到永州就再次接到官家的旨意,也不見自家岳父那里有什么依仗和動靜,這時吳開心里也明白了。這臨安,自己怕是指望不上回去了。
于是,吳開也就干脆把家眷也一并接了過來,舉家一起去韶州。
對自家男人的想法,吳劉氏也是看的很開,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現在遭了罪,生活質量自然與往日不可比。也就和吳開商議好了,要翻身,怕是指望就在兒子吳祖壽身上了。
所以,到了韶州以后,雖然手邊不寬綽,但吳開還是盡力折騰了個住所,又寫信到臨安,托妻兄他們給吳祖壽帶些書卷過來,以準備新皇的恩科。
然而,就在吳開一家在韶州住下還沒多長時間。某天夜里,吳祖壽入睡以后,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吳祖壽發現自己站在街頭,四周的景象和韶州有些相似又有些不似,就在吳祖壽打量著這是哪兒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喊聲,“郎君,等等。郎君,等等……”
循著聲音回身望去,不遠處有一個人急急的朝著自己奔來,這是在叫自己?吳祖壽有些疑惑地環顧了一下,整個街頭,別無他人。還真是叫自己啊!
見到吳祖壽停住不動,那人的步伐更快了,很快便到了吳祖壽的近前,氣喘吁吁的說,“郎君,我可尋到你了!”話語之中似乎和吳祖壽熟的不得了。
吳祖壽頓時有些啞然了。這是誰啊,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還穿著身傳說中的唐代衣冠。不過,吳祖壽倒也有禮,朝著來人拱了拱手,“敢問閣下是……?”
“你不認得我了?”看著吳祖壽的反應,來人頓時有些急了。“你這廝夠膽啊,犯下了潑天的事,居然還急不得了!”
聽著來人的話,吳祖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的疑惑道,“兄臺,你這話從何說起。我都剛來韶州沒幾天。我們何曾見過,你說的這潑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哼哼。你倒是貴人多忘事啊。”來人冷哼了一聲。“我可是苦苦尋了你兩百多年,天涯海角都尋遍了。天見可憐,終于讓我在這里遇上了你!”
頓時,吳祖壽的心里悚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尋了我兩百多年,這人是人是鬼啊?不過,嘴上卻道。“兄臺,你在說什么胡話呢?我們見過嗎?還苦苦尋了我兩百多年,這話又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你倒說的簡單。還我們見過嗎?兩百年前,你曾在某地當縣令,這事兒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