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婦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費秀才心里便疑惑起來。“小娘子,可是有什么事?若是覺得某辦得到,不妨直說。”
“這……”,聽到費秀才的話,婦人抬起了頭,看向費秀才的眼神充滿了期冀。不過,婦人很快又低下了頭,喃喃說了幾句,聲音低的像蚊子一般。
“小娘子,真要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看著婦人的樣子,費秀才心里的疑惑更盛了。剛才,這婦人到底說了啥,自己根本就沒聽個明白。
聽到費秀才這么問,婦人又一次抬起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低下了頭。
好半天之后,婦人似乎才鼓足勇氣抬起頭,一臉羞澀的開了口。
“郎君,奴家見你風度不凡,實非常人,所以……”婦人停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要是郎君愿意,奴家愿自薦枕席,不知郎君愿意憐惜奴家不?”
說完,婦人的頭幾乎要埋進胸口,不敢再看費秀才一眼。
聽完婦人的話,費秀才猛地站起身來,滿臉驚愕地看著婦人,“小娘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休得胡言亂語!”
費秀才的反應嚇了婦人一跳,轉眼間,婦人的臉色就白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還嚶嚶地哭了起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把費秀才也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哭了好一會兒,婦人才稍稍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費秀才,然后深吸一口氣,向費秀才行了一個禮,輕聲說道:“郎君,是奴家不好,嚇到您了,請您恕罪。”說完,她便轉身準備離去。
在婦人轉身的瞬間,費秀才開口叫住了她:“你且慢走。”
婦人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
費秀才看著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忍,于是緩了緩語氣說道:“你若是真有什么難處,不妨和某家直說,或許某家能夠幫到你。”
婦人聽了費秀才的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轉過身來。她用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然后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奴家是京師人氏,住在某某坊某某里。奴家的爹爹是個販賣絲綢的商人,前些年路過此地時,不幸染上了傷寒。多虧了店家不棄,父子二人精心照料,爹爹才得以痊愈,重返京師。”
“后來,爹爹作主,將奴家許配給了店家的兒子。只是奴家命苦,到這里不久,阿舅便去世了。外子哀傷過度,沒過幾年,也追隨阿舅去了。”
“哎,可憐奴家連個一兒半女都沒能給外子留下。這些年,奴家一人支撐著。可外人都說是奴家是個不祥之人,克死了阿舅和外子,也不愿意和奴家打交道。”
“如今,店也支撐不下去了,奴家想回到爹爹身邊,可又沒有辦法回去。實在是無法再忍受這孤苦伶仃的日子了。所以,奴家才斗膽前來相求,只希望能給自己留一點念想罷了。”
婦人話未說完,便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小娘子,莫要再哭了。你也是個苦命人。某也不會做違背禮法的事。這樣吧,待某到了京師之后,定會去尋訪你的父親,讓他接你回去。你且寬心,莫要再有過多的想法。”
“不過,小娘子,眼下,終有瓜田李下之嫌。你還是請回吧。”說著,費秀才便催促著婦人離開。
婦人見狀,倒也并未多言,只是將雙手交疊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虛握,對著費秀才輕點了一下頭,隨即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