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和自己想的那樣,這家店里,除了這個自稱店主的婦人和自己之外,在沒有其他人了,這讓費秀才更加謹慎起來。
泡完腳之后,費秀才只覺得渾身舒坦。倒掉水之后,再整理了下東西,時間似乎還有些早。于是,費秀才撥亮了油燈,坐在燈下開始翻弄著這些日子里和同伴們交流的心得。
不知不覺地就快到了半夜,先前心里的那些忐忑很快就不見了蹤影。然而,盡管先前有熱水的刺激,讓他的疲乏好了一些,但長時間的旅途勞累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抵擋。
翻著翻著,費秀才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哈欠也是一個接一個的。
現在明日還得趕路,爭取追上同伴們。于是,費秀才就站起了身,收拾好書卷,整理好行李,一切都收拾妥當后,坐在床頭,準備吹燈睡覺。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輕輕響起了叩門聲。費秀才不由地一怔,隨即便穿好衣裳鞋子,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低聲道,“誰啊?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嗎?”
“客官勿要驚慌。妾身是店家。”
“小娘子,這么晚了,可是有事?”聽見門外婦人的聲音,費秀才心中不禁涌起一絲疑惑。
“客官,妾身見你趕路甚是辛苦,這時候了又還在看書。所以,妾身便準備了些糕點,想送與郎君嘗嘗,也當是為自己結個善緣。”
聽著外面婦人如此說,費秀才猶豫了一下,先是從門縫里瞧了一下,然后才打開門。門外站著的真是店主,手里還提著個籃子。
“小娘子有心了。”緩緩打開門之后,費秀才一邊讓過身子,一邊向婦人作了個揖。
“郎君客氣了,這都是些許小事,不過是些手頭上的活。只是店里只有些粗糧,還望郎君不要嫌棄才好。”
進屋之后,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的籃子放在了桌上。不過,在婦人的嘴里,對費秀才的稱呼也由先前的客官變成了郎君。
然后,還不等費秀才有什么多的動作,婦人走到床邊,把費秀才放在床頭的燈盞拿了過來,揭開了籃子,“郎君,還請嘗嘗奴家的手藝。”
“這……”看著籃子里的食物,費秀才遲疑了一下。
“郎君莫要擔心,奴家絕對沒有惡意。爹爹常說,像郎君這等,那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給奴一百個膽子,奴家也萬萬不敢對星君有任何不敬之意啊。”
聽到婦人這么說,費秀才臉色微微一紅,“謝過小娘子美意。是某多慮了。”然后拿過籃子里的食物,咬上了一口。“味道不錯,小娘子好手藝。”
見費秀才吃著自己帶來的糕點,婦人這時倒不說話了,只是一味癡癡地看著費秀才。房間里靜得只剩下費秀才咀嚼糕點的聲音,這讓他有些不自在起來。
費秀才抬起頭,昏黃的油燈下,婦人的臉色顯得有些緋紅,身上的衣裳雖然有些舊了,但卻十分整潔,沒有一絲褶皺,倒是個好的良家子。
然而,這半夜三更的,自己和婦人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而且婦人還癡癡地看著自己,怎么看似乎都有些不妥當。
想到這里,費秀才放下手里的糕點,對婦人拱了拱手,說道:“感謝小娘子的美意,不過,現在時間確實有些晚了,小娘子還是請回吧!”
“郎君,我,我……”聽到費秀才催自己離開,婦人身體微微一顫,低下了頭,兩只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在心里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