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在大明朝關內局勢動蕩不安,亂成了一鍋粥的形勢下擅自發起的對外遠征行動。
這樣的行動,不管是在崇禎皇帝的眼里,還是在京師朝堂諸位內閣大臣們的眼里,那都是純粹的沒事找事的行為。
放著關外的清虜你不去打,同時放著關內的那么多流賊你不去打,你去打哪門子的倭寇啊
要是倭寇前襲擾你金海鎮的轄地了,或者倭寇又來襲擾大明朝的沿海了,那還好說一些。可是現在根本不是這個情況嘛。
再說了,這個倭奴國好歹不還是列在大明祖訓當中的所謂不征之國名單里的嗎,你不請旨就去打,眼里還有沒有這個朝廷了
多虧這一次是打贏了回來的,萬一你打輸了呢
那可就不僅僅是損兵折將的事情了,萬一給朝廷再招惹一個情況不明的海上強敵呢,你是嫌大明朝現在不夠亂,嫌京師朝堂現在還不夠焦頭爛額的嗎
對此,楊振在決定是不是要報送東征倭奴國的捷報之時,就考慮過捷報呈遞上去之后朝廷可能會有的反應了。
事實上,朝廷對于楊振擅自出兵倭奴國一事的反應,跟楊振將心比心所預料到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他這次打贏了,而且還俘虜了倭奴國的后水尾天皇政仁以及倭奴國小朝廷的許多貴族官員,并將他們一起帶了回來,恰好給了焦頭爛額的崇禎皇帝以及新上任的內閣首輔大臣周延儒一個告祭太廟和安撫臣民的臺階,那么恐怕連這道嘉獎的旨意也不會有了。
楊振他們這次跨海東征倭奴國的及時凱旋,對崇禎皇帝來說,如果有功勞,那最大的功勞,就是使崇禎皇帝避免了不得不又一次赴太廟請罪并向天下臣民下罪己詔帶來的顏面掃地。
現在,崇禎皇帝可以不必赴太廟請罪了,也不用下罪己詔了。
而且一待這個倭奴國的后水尾天皇政仁被送到京師,如果崇禎皇帝愿意的話,他甚至可以搞一場聲勢浩大的獻俘禮,然后向太廟里的列祖列宗小小夸耀一番崇禎朝的武功了。
當然,這也是楊振為什么最終決定向京師報捷并奏請如何處置倭奴國俘虜的原因了。
有了這些高級別的俘虜,即使崇禎皇帝或者新任的首輔大臣周延儒對自己擅自出兵倭奴國有所不滿,也不會真的把自己怎么樣,再不滿意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至于封賞不封賞的,楊振本人倒是沒有那么看重,畢竟面子上的問題雖然重要,可是里子更重要。
以京師朝堂現在的財政情況,就算崇禎皇帝有心封賞,他又能拿出多少錢糧布帛呢
恐怕能拿出來的,還不及楊振他們這次東征倭奴國所取得的各種繳獲物資總數的百分之一呢。
只要京師朝堂的文臣們,還沒有厚著臉皮要他楊振進獻或者捐助錢糧財物以解朝廷燃眉之急,那就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所以,對于當日傍晚沉迅在總鎮府前院大堂內傳達的兩道旨意,盡管楊振麾下將領有不少相當失落,但是楊振本人卻沒有一點不滿意。
當天晚上,楊振在總鎮府二堂內十分隆重地給前來傳旨的朝廷欽差沉迅以及許久未見的金海西路總兵袁進接風洗塵。
身在旅順口的楊振麾下幾個總兵大將,張得貴、張臣、李祿盡皆陪同在場。
當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席上只剩楊振、袁進、張得貴、張臣以及以征東軍右翼總兵之尊伺候酒局的李祿在座,朝廷欽差沉迅突然放下酒杯,盯著楊振肅容說道
“都督可欲封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