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蔭的雙臂齊腕而斷,經過處理包扎,已經止住了血,雖然他面色慘白,錐心刺骨的疼痛依舊,但是總算緩了過來,并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
此時他聽見豪格下令攻城,同時又見馬光遠阻撓攻城,突然就想起了楊振叫他帶回的那番話。
只是他見馬光遠馬光暉兄弟都在場,石廷柱的二哥石天柱也在場,便不敢輕易開口說出來。
當下他猶豫著,看了看跪在一邊的馬光遠馬光暉,又看了看跪在另一邊的石天柱,最后說道:
“奴才這些話,只能對主子爺單獨說,懇請主子爺屏退其他人等!”
然而,豪格卻并沒有那個耐心,聽了佟國蔭的這番話,不僅沒有照做,而且還立刻就勃然作色,對著他呵斥道:
“誰也不許走,你就在這里說,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個奴才從松山城里還帶了什么話回來!”
此時豪格的大帳之中,滿韃子鑲黃旗的一眾顯貴也在,比如拜音圖、葉克書,還有鰲拜。
他們這些人在豪格面前的地位稍微高了那么一點,可以站著說話,而像馬光遠以下的那些人,就只能跪著了。
但是盡管他們在豪格面前有一點地位,可是面對盛怒之下的豪格,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比如鰲拜,他就認為馬光遠說的有一定道理,可是卻思慮再三,沒有張嘴附和。
因為此時張嘴附和,是有后果的。
擔心逆了豪格的心意,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卻是,他們此時張嘴附和的話,一旦傳到了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和武英郡王阿濟格的耳朵里,那就更是得罪了心狠手辣的多爾袞了。
正因為這樣,拜音圖、葉克書,也都不說話,干脆把這件事情完全推給了肅親王豪格自己做主。
佟國蔭見豪格如此說,雖覺不妥,但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那個松山總兵楊振,并非是無緣無故放了奴才回來。就是今天下午,那楊振見咱們大軍圍城,便叫人提了奴才,叫奴才帶話給主子爺——”
說到這里,佟國蔭又抬頭看了一眼豪格,見豪格正盯著自己,立刻就又低了頭,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楊振說,只需主子爺,拿幾個人去換,就能換了,換了豫王爺回來!”
“拿人去換?!拿誰去換?!”
佟國蔭的話一出口,大帳中的眾人皆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楊振會讓佟國蔭帶這樣的話回來。
就連心情本來很差,對佟國蔭故弄玄虛非常不滿的豪格,此刻也生出了幾分興趣,盯著佟國蔭,立刻就追問了一句。
“這個——”
“快說!”
佟國蔭剛剛猶豫了一下,就被肅親王豪格呵斥著催促了,當下便也顧不得是不是會得罪就在現場的馬光遠、馬光暉和石天柱了,立即叩頭說道:
“那楊振說,那楊振說,主子爺若想贖回豫王爺,可以拿,可以拿馬光遠、馬光暉兄弟和石國柱、石天柱兄弟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