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啊?”
佟國蔭的話立刻在大帳之中引起了一片騷動,不光是豪格感到意外,感到不可思議,在場的其他幾個鑲黃旗的滿洲高官顯貴,也都大吃一驚。
至于馬光遠、馬光暉兄弟,以及在場的石天柱,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與松山城里素未謀面的楊振到底結了什么仇什么怨,他居然這么坑自己。
但是,這幾個才入了旗不久的滿韃子漢軍將領,在震驚之余,也立刻認識到了楊振這一招的陰狠之處,當下緊接著就大聲說道:
“肅王爺,主子爺,你可千萬不要中了楊振的挑撥離間之計啊!楊振放佟國蔭回來,絕對沒安一點好心!奴才自從投效我皇上以來,對我大清可是忠心耿耿,從無半點二心啊!”
馬光遠、馬光暉、石天柱這幾個被點了名的人物,有些驚慌失措地叩首大喊,聲音里帶著哭腔,唯恐豪格救豫王爺多鐸心切病急亂投醫,把自己真給拿出去交換。
其中與石廷柱長得有幾分相似,但卻顯得富態許多的石天柱,更是砰砰砰砰地叩地有聲,連著磕了一串頭,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半哭著說道:
“奴才兄弟三個,先世即出身滿洲,自從當年在廣寧城里改旗易幟,投效先汗以來,此心耿耿,矢忠不二,故而南朝君臣將帥皆恨我兄弟入骨,必欲除我兄弟而后快。主子爺不要中計!”
說到這里,石天柱突然挺直了上身,轉頭指著跪在他不遠處的佟國蔭,滿臉怒容地斥責道:
“我兄弟廷柱,堪為正白鑲白兩旗漢軍固山額真,我侄子華善堪為和碩額附,如今皆死在了臥牛溝中。而這個佟國蔭,當日茍且偷生,已是罪過,此刻又為敵所用,亂我軍心,真罪該萬死,請主子爺為我等做主啊!”
豪格眼珠子亂轉,從佟國蔭的身上,轉到馬光遠馬光暉兄弟的身上,再從馬氏兄弟的身上,轉到石廷柱的二哥石天柱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臉色變幻來去,但卻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鑲黃旗巴牙喇營纛章京鰲拜,突然往前一步,站了出來,對著豪格躬身說道:
“王爺,這必是楊振的離間之計無疑了。佟國蔭為敵所用,亂我軍心,請王爺即刻殺之,以儆效尤!”
“來人吶!”
豪格也并不傻,此時的他也已經權衡清楚了利弊,他雖然看不上這些入了旗的所謂漢軍領領,可是他卻很清楚,他的汗阿瑪黃臺吉對這些人可是非常重視。
再說了,這些人里面的馬光遠、馬光暉兄弟,可是他鑲黃旗漢軍里的固山額真、梅勒章京,哪能輕易處置。
他的十五叔,豫王爺多鐸,雖然身份地位比這些人貴重百倍千倍,可是若要拿這些人去換,他也得三思而后行。
當下,豪格聽了鰲拜的話,立刻就坡下驢,下令守在大帳外的巴牙喇進來。
很快,一隊巴牙喇聞令進到了大帳之中。
豪格指著滿臉驚慌張口欲辯的佟國蔭,對那隊巴牙喇說道:“把他拖出去砍了。”
“主子爺饒命,主子爺饒命啊!”
佟國蔭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風險很大,所以他一直忍到了豪格率軍到來以后,自己面見了豪格的時候才說。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豪格非要他有話當面說,他不得已只能當面說了,可是說了之后,豪格卻又要治他一個惑亂軍心的罪名。
佟國蔭的心里直罵娘,可是他敢喊出來的卻只能是求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