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聽了多爾袞的建議,再看祖澤潤如此,瞇著眼睛,沉吟了一會兒,最后說道:“睿親王說的甚是有理。祖澤潤,你陪著沈永忠走一趟吧。”
“皇上,奴才有話說——”
“祖參政,你敢抗旨不遵嗎?”
祖澤潤可能是覺得黃臺吉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利害,當下還要說話,但卻被一直沒有怎么發話的禮親王代善,給突然發話打斷了。
他看了看滿臉不善的禮親王代善,又看了看那個面帶冷笑的睿親王多爾袞,還有那個面無表情瞇著眼睛正在看著他的黃臺吉,最后不得已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遵旨。”
黃臺吉對祖大壽以及對祖家人的優容,早就讓其他的滿清上層權貴看不慣了。
對他們來說,一個奴才而已,何必如此慣著,一會兒投降,一會兒不降,而且始終處在待價而沽的位置上,始終徘徊在降與不降的兩端,總想著腳踩兩只船,哪有這樣的好事?
不管是多爾袞,還是代善,都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們都希望讓祖大壽盡快亮明態度,發揮作用。
今天借機讓祖澤潤去勸降,就是這樣一個迫使祖大壽做出最后選擇的好機會。
他們這些人的心思,祖澤潤當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今天讓他意外的,卻是黃臺吉的態度。
黃臺吉最終決定讓他與沈永忠一起去,顯然表明黃臺吉對祖大壽首鼠兩端的行為,也已經無法容忍下去了。
想到這一點,祖澤潤便有些心驚膽戰了。
卻說黃臺吉這邊計議已定,當天下午就迅速調整了各路人馬的部署。
睿親王多爾袞、武英郡王阿濟格兩人率領正白旗人馬和鑲白旗的殘兵敗將合營一處,奉命往松山城的南門外移兵駐扎,負責攻打南門,同時阻斷南方海岸援軍。
禮親王代善率領其麾下正紅旗,過了小凌河,從東路南下,指揮大軍抵達松山東門以東與海岸之間的曠野立營布陣,負責攻打東門,并阻斷松山城與東方海岸的聯系。
相應的是,滿韃子偽帝黃臺吉則親率正黃旗大軍與鑲黃旗人馬,則過了小凌河,南下到了松山城西郊的現成大營駐扎。
同時,留下了正藍旗固山額真何洛會率領正藍旗的主力,守衛小凌河以北的清軍大營,看護糧草輜重,并阻斷松山北門與錦州城的聯系。
當天傍晚,滿韃子四路大軍調整到位,松山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楊振原來撒去處的巡哨暗哨紛紛撤回城中,各種圍城消息傳來,松山城里再次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到了第二天清晨,楊振一大早就被城外傳來的隆隆炮聲所驚醒。
滿韃子從卯時開始,即出營結陣,開始用重炮轟擊松山城。
這一次,除了北門以外,松山城的西門外,南門外,東門外,皆有滿韃子布置的重炮陣地。
而且,馬光遠馬光暉兄弟,顯然也從上一次炮擊松山城的失利之中,吸取了足夠的經驗教訓,已經知道了那些突出城門外的棱堡的用處。
所以這一次,城外滿韃子重炮轟擊的目標,不再是松山的城墻,城頭,或者城中了,而是一上來,就瞄準了突出城外的那些棱堡甕城猛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