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令楊振這個穿越客也不得不承認,祖澤潤說的話里包含有一定道理。
但是恰恰因為他是穿越客,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無所作為地屈從于這樣的現實。
那根金錢鼠尾,就像一根扎在心頭的刺,叫他無論如何也容忍不下去。
“祖澤潤,你可曾拿著這番話,去說服你的嗣父祖大帥投降滿清?我很想知道,祖大帥面對你這套說辭,他又是如何答復于你的?”
祖澤潤說完自己這套勸降之辭,目光炯炯地看楊振,希望楊振能夠被他打動,但是楊振隨后反問他的兩個問題,卻叫他臉色一變,尷尬不已。
張口結舌了一會兒,祖澤潤的氣勢也為之一喪,到最后,他先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我是我,我父是我父。父可言子,子不言父。況且眼下被圍的,是你松山城。如今祖某人已經把話帶到,楊總兵何去何從,請早下決定。”
祖澤潤說完了這個話,沖著楊振略一躬身,轉回到地牢內木柵欄后面的囚室之中,靠墻坐了,不再言語。
沈永忠見祖澤潤如此,顯得有些慌張,先是看了看楊振,爾后看了看祖澤潤,最終跟著祖澤潤,也回到了囚室里。
楊振見狀,交代郭小武給他們供應食水,好生看管,然后領著一同前來的那些人,離開了地牢,到總兵府二堂議事去了。
“你們怎么看?咱們怎么辦?都來說說吧。”
對楊振來說,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到死都不可能投降的,所以祖澤潤也好,沈永忠也好,不管他們說什么,都對楊振不起作用。
但是祖澤潤和沈永忠替黃臺吉前來勸降,卻給了楊振一個機會,叫他可以借機檢驗一下松山城內幾個主要將領的立場態度。
比如說夏成德和呂品奇,如果他們能夠經受住了這一次的考驗,那么從今往后,他們就算是真的自己人了。
一旦他們經受不住這次考驗,這一回就是他們的死期。
他們兩個一人守西門,一人守南門,都是松山城的命門所在,他們要是動搖了,生出了投降之心,那就絕對不能留下。
楊振現在手下已經不缺人馬,除掉一個兩個懷有二心的部將,他一點也不心疼了。
當下,他問完了話,即似笑非笑地看著被他叫道總兵府參與此事的人物,等著他們的表態與回答。
在座諸人之中,最擔心楊振動搖的,乃是方光琛,所以他一聽楊振問話,便要站出來講話。
但是他剛要站起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坐在身邊的張臣拽了一下。
原本打算站起來講話的他,心有所悟,輕咳了一聲,順勢改變了動作,沒有站起來,只是側了側身,伸手從旁邊的小幾上取了一盞茶,揭開蓋子,吹了吹浮在水上的茶葉,然后小口喝著品著。
“滿韃子勸降使者入城,消息一旦傳開,則我軍心必然動亂。都督不如痛下決心,將其二人明正典刑,梟首示眾,以示守城到底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