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稱呼,是對應的,一個人是另一個人的舅丈人,那么另一個人自然是這個人的外甥女婿。
這些紛繁復雜的親戚關系,若不是當初俞亮泰給他解說,楊振自己是搞不清楚的。
但是不管怎么說,只要沾點親,帶點故,到了這樣的關鍵時刻,他都得加以充分利用。
“舅丈?甥婿?”
續順公沈志祥聽見楊振這個話,簡直一頭霧水,他下意識扭頭往后,想去看許天寵,但是卻動彈不得。
而其他金州城的將領們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松山總兵官究竟在沖著誰邊稱舅丈邊行禮。
然而楊振面前人雖多,可是除了沈志祥,以及沈志祥身后的許天寵兩個以外,其他人皆沒有任何可能會是楊振的舅丈。
眾人再一想,許天寵也不可能,許天寵既然已經投靠了楊振了,那么他們早就見過面了,沒必要在這個場合搞什么舅丈甥婿見面這一套。
那么剩下的還有誰?難道說,這個楊振竟然是續順公的甥婿?!難不成,續順公竟然是這個松山總兵楊振的舅丈?!
沈志祥麾下眾將腦筋轉了一會兒,終于把疑惑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老大身上了。
這個時候,許天寵見眾人驚駭模樣,遂笑著對沈志祥說道:“沈總兵,末將問你,仇震泰此人是不是你的姐夫?若是,那么眼前這個楊都督,就是你的外甥女婿,你就是他的妻舅,他的舅丈人!”
說到這里,許天寵胳膊一松,放了沈志祥,爾后收刀入鞘,后退一步,對著沈志祥躬身抱拳施禮,說道:
“末將方才得罪了!請沈總兵海涵!”
沈志祥一得自由,立刻就要抽刀在手,然而他還沒有將腰間寶刀完全抽出,就已經有幾桿帶著刺刀的火槍從左右兩側懟在他的胸腹腰眼之上了。
只見他緩緩將刀塞回刀鞘,松手,輕輕舉起,臉上尷尬地笑著,嘴里不停地說道:“無妨,無妨,事出有因,怪你不得!”
楊振見沈志祥到了這個地步,仍想著反抗,馬上便對率部圍了內城門口的張臣說道:“我的這個舅丈啊,似乎不相信我們的火器犀利,你們哪個放一槍,給他看看厲害!”
楊振話音剛落,張臣就在馬上舉起火槍,朝著城門口金州諸將旁邊的一匹戰馬猛地扣動扳機。
但聽得龍頭鐵咔噠一聲細響,緊接著“砰”的一聲轟鳴,十幾步外那匹戰馬唏律律一聲嘶鳴,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這個突發的情況,令沈志祥以下金州城內諸將皆大吃一驚。
東江鎮出身的兵將們,雖然早就見慣了各種火器,但是,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見到過這種不用火繩,毫無征兆就能擊發的火槍。
他們沒有見到張臣點火的動作,但是張臣手中的火槍卻響了,煙火強烈,而且直接擊中了戰馬的頭部,瞬間將之擊斃,這個情況令他們所有人心中驚駭。
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正處在楊振所部火槍手的射程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