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撤退!”
在護城河對岸遭到清軍鳥銃手一輪齊射后,好不容易跑到這里的懲戒營終于承受不住傷亡,丟下了手中的各種器械,轉身潰逃。
他們本就是沒有接受過系統加持的降兵整合而來的,沒有軍餉,純粹是被蘇言逼著上戰場當炮灰,能夠頂著清軍的箭雨和炮擊來到護城河畔就已經盡力了,換句話說,他們能一直到護城河才潰敗,蘇言都覺得有些驚訝。
眼見懲戒營直接潰敗,跟在他們身后推進的中軍營與神機營迅速反應過來,走在前面的人對著前面潰敗下來的士卒喊道:“從兩側散開,勿要沖擊軍陣,沖擊者死!”
此話喊了三遍,大部分懲戒營潰兵都聽了進去,他們看著那全副武裝的士兵,知道沖過去就是個死,便很是順從地從兩側預留的通道撤了回去,可還是有一部分人沒有聽見,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迎面撞了上去,直接就被前排的士卒當場格殺。
城墻上,眼見明軍正規軍終于投入了戰斗,壓抑的氣氛開始在城墻上彌漫開來,鳥銃手們緊張地躲在墻垛后面,為手中的火銃裝填彈藥,通條與槍管摩擦的聲音在城墻上此起彼伏。
清軍的城防火炮在明軍的接連炮擊中已經被摧毀殆盡,每個炮位上皆是一片狼藉,火炮的炮管直接被掀飛起來,炮兵也遭到了波及,那飽經風霜的城墻表面也被炮彈砸出了多個豁口,還有多處墻垛被粉碎,露出后面沾染著鮮血的地面。
城墻上的清軍意志已經繃到了極限,如果不是田雄還親自在城樓上督戰,他們中的許多人早就已經逃離了戰場,事實上,在剛剛的炮擊中,就有許多人轉身想要逃離城墻,但卻被負責督戰的親兵當場格殺,用那血淋淋的人頭震懾住了其他人,才沒有讓潰敗繼續蔓延開來。
好在,或許是城外明軍的火藥儲備大量消耗,無法繼續展開炮擊,戰場上的炮聲終于停了下來,長春門上的清軍只能聽見從靈橋門和望京門那里傳來的沉悶的炮聲。
“弓箭手準備!”
就在這時,混在人群中的清軍把總舉起佩刀,高聲喊道,他的嗓子在剛剛持續的叫喊中變得沙啞起來,因此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漏了風的風箱一般,極其難聽。
“放!”
嗖嗖嗖——
在中軍營踏入清軍弓手的射程范圍后,就看見城頭上揚起一排箭雨,未等軍官下令,明軍士兵們紛紛自動舉起了盾牌,將致命箭簇阻擋在盾牌外面,他們聽著箭矢砸在盾牌上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音,腳下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繼續推進。
田雄看著中軍營的表現,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陰沉,他下令停止了弓手徒勞的射擊,從戰斗開始到現在,弓手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是時候讓他們退下來休息了。